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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7篇

时间:2022-08-17 20:05:02 来源:网友投稿

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7篇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 空前绝后 文/周德东 假如,你站在一面镜子前,发现镜子里没有你,空空如也,你一定会魂飞魄散。 我想问,你是怕镜子,还是怕自己? 站在最下面是小编为大家整理的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7篇,供大家参考。

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7篇

篇一: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

绝后

 文/周德东

 假如, 你站在一面镜子前, 发现镜子里没有你, 空空如也, 你一定会魂飞魄散。

 我想问, 你是怕镜子, 还是怕自己?

 站在最高处的两个人

 空前绝后的大难即将发生, 可是我却毫无所知。

  不但是我, 就是平时对自然灾害预感灵验的狗、 老鼠、 蚂蚁等等, 也都蒙在鼓里。

  在我向青藏高原进发之前, 狗还跟在散步的主人身后摇着尾巴讨好, 老鼠还在草丛中鬼鬼祟祟地窥视偷食的机会, 蚂蚁还在树下忙忙碌碌地搬家。

  因此, 我断定这不是自然灾害, 这是某种超自然的惩罚。

  我是一个不爱旅游的人, 但是我一直梦想到青藏高原走一趟。

  我最好的朋友终于买了一辆崭新的“切诺基”, 还没有玩够, 就被我借来了。

 我的梦想终于可以成真了。

  这一次, 我差点到达拉萨, 最后我还是把那块圣土给放弃了。

  我们在这个世界活一遭, 当然希望足迹遍布每一个角落, 甚至包括月 球。

 但是如果毫无保留, 真的走完了所有的地方, 我们的生命就会有到了尽头的感觉。

  我行驶在著名的青藏公路上的时候, 心情好极了。

  青藏高原空阔而寂静, 除了我, 没一个活物。

  两旁是雪山, 在穿透力极强的太阳下闪烁着刺目的白光。

  我刚刚在赤纳台一个藏民家吃过饭, 喝了一点酒, 把车开得飞快。

  我的目的地是昆仑山顶, 那里的海拔实际上比拉萨还高。

 我要站在最高处, 望着所有的城市和村庄, 一言不发。

  太阳移动了一大截, 我感觉我都快摸到天了, 可是, 公路还在朝更高更远的地方延伸, 延伸……

 我渐渐感到气短了。

  严重缺氧会导致两个问题, 一是汽车发电机不易燃烧, 很可能熄火; 二是人容易出现高山反映, 造成昏迷。

  对于我来说, 这两个问题都很麻烦。

  我是一个半吊子司机, 我的照只花了钱却没参加培训, 车出任何故障我都束手无策。

  还有, 这里是无人之境, 万一我倒下了, 那就等于把自己永远献给了大山, 或者秃鹫。

  可是, 我固执地朝前走, 心情如朝圣般庄严。

  突然, 那座碑就摆在了前方, 那是一尊神。

  我似乎还缺乏一点必要的心理准备, 我的心抖了一下。

  那碑的四周挂满了藏语经幡。

 天与地都凝固了, 只有那五颜六色的经幡在强烈地飘摆, 极具动感, 声音也很大:

 “哗啦啦啦啦啦!

 ……”

 我跳下车, 走近了它。

  我看见四个大字:

 昆仑山口。

 还有一行小字:

 海拔四千七百六十七米。

  我到了。

  这时候, 已经快黄昏了, 空气稀薄, 天高地远。

  我四处眺望, 并没有产生气吞山河的豪迈情怀, 却有一股恐惧感掠过心头。

 我感觉这个地方虽然平平静静,却暗藏着某种杀机。

  这时候, 我听见了一阵亮莹莹的歌声。

  是的, 歌声, 一个女孩的歌声。

  在这人迹罕见的地方, 在这天堂的郊区, 能听到歌声, 是一件多么令人惊诧的事啊。

  谁在唱歌?

  这里连只鸟都看不见, 怎么突然出现了一个女孩的歌声?

  我一下想到了车上的那把蒙古刀。

  用一把锋利的蒙古刀对付一个女孩美好的歌声, 这有点不对头, 但是在这特殊的地域, 我浪漫不起来。

  我一边朝前走一边四下张望。

  拐个弯, 我看见前面出现了一个女孩。

 她的出现简直是一个童话。

  1

 她一定以为这个地方不会有同类了, 正朝着天空, 放声歌唱。

 路旁停着一辆“切诺基”——很巧, 她的车也是“切诺基”。

  我注意听她唱的歌词, 可是听了半天还是听不懂。

  “嗨!

 ——”我喊了一声。

  歌声陡然止住了。

 她回过头来, 惊讶地看着我。

  她看起来有二十二三岁的样子, 个子很高, 身材好极了。

  她穿着一身不太常见的衣服, 有点像泰国空姐穿的那种服装, 花花搭搭, 有很强的异域民族风格。

 她的头发很长, 高高地束起来。

 脸很白, 从这一点我就断定她不是当地人。

  这个地方怎么冒出了一个女孩?

  从天上掉下来的? 从地下钻出来的?

  “你是谁? ”她问道。

  “旅游的。

 ”

 我一边朝她友好地笑着一边走近她。

  她的眼睛一直看着我, 显得很戒备。

  为了打消她对我的怀疑, 我掏出了证件, 递给了她:

 “我是一个作家, 我叫子席。

 ”

 她把我的证件接过去, 看了看, 又还给了我。

  我收好证件, 问:

 “你怎么一个人在这儿? ”

 “我们到拉萨去慰问演出, 刚刚回来。

 ”

 “你是演员? ”

 “对, 我是海州市歌舞团的。

 ”

 “其他人呢? ”

 “他们几天前就回来了。

 我在拉萨逗留了两天, 今天刚回来。

 ”

 “你好像该问问我了。

 ”

 “你去拉萨? ”

 “不, 我一会儿返回格尔木——在这里遇到一个同类真是难得。

 ”

 “就是遇到一个异类也难得。

 ”她说。

  “一会儿我们搭伴走吧? ”

 “好啊。

 ”

 “正好麻烦你帮我拍几张照片。

 ”我拿出了照相机。

  “我拍不好……”

 “没关系。

 ”

 我只剩下三张胶片了。

  第一张我站在经幡间, 第二张我坐在“切诺基”里, 第三张我躺在一片沙砾上。

  没有第三者, 因此我无法跟她合影。

  辽阔的风从连绵的雪山之颠掠过来, 那恢弘的声音由远而近, 终于把我们淹没了, 我们都摇晃起来。

  “你叫什么名字? ”我在浩浩荡荡的风中问她。

  “芒圜。

 ”

 “芒圜? 怎么写? ”

 她就蹲在地上写下了这两个字。

  “我记得有个预言家也叫这个名字。

 ”

 “这么巧? ”

 “多年以前他就有个预言, 说二十年后人类要大灭绝——那时候我还小呢。

 后来, 再没有听过他的消息。

 ”

 “可能混不下去, 换个名字改行了。

 ”

 “不过, 我觉得有些事情还真有预兆。

 ”

 “你讲讲最近的。

 ”

 “昨天夜里, 我梦见我爬到了昆仑山上……”

 “你总不会梦到我吧? ”她瞪大眼说。

  “没有。

 我梦见漫山遍野都是影子, 连峭壁上都黏附着, 他们好像在号丧, 呼天抢地, 哭成一片, 令人骨头发冷……”

 “昨晚我也做了一个梦。

 ”

 “你一定梦到我了。

 ”我笑着说。

  “没有。

 我梦见我能够看自己身上的细菌, 数不清的细菌, 它们和人长得一模一样, 有头发, 脑袋, 眼睛, 鼻子, 嘴, 四肢。

 他们密密麻麻, 爬满了我全身, 我用清水冲啊冲啊……”

 “你要是能看见细菌就看不见你自己了。

 ”

 2

 芒圜想了想, 表示同意:

 “你说得还真对, 我在梦中真的没看见完整的自己, 好像我好大好大。

 ”

 “我说你梦见我了你还不信, 你身上那些细菌里就有我。

 ”

 “你真赖皮啊。

 ”

 太阳落山了。

  高原昼夜温差大, 这时候天就变冷了。

 风更大了。

  “真冷啊。

 ”她说。

  “受不了了? ”

 “你不冷? ”

 “我是东北人, 在冰雪里长大的, 不怕冷。

 ”

 “我是南方人。

 ”

 “我还当过兵。

 ”

 “当过兵的人一眼就能看出来。

 ”

 “女孩们经常对我这样说。

 每次, 我都把这句话当成是对我的夸奖——我理解错了吗? ”

 “应该没有。

 ”

 “我至今还保留着一身军服, 不过都已经发白了。

 我母亲经常帮我拿到太阳底下晾晒。

 我当兵的时候, 你还小……”

 “你主要写什么? ”她突然问。

  “恐怖小说。

 ”

 “你不怕吗? ”

 “不怕——不过刚才遇见你的时候我怕了。

 ”

 “你怕我干什么? ”

 “这荒山野岭的, 突然冒出一个鲜亮的女孩, 我能不怕吗? 我当时怀疑, 你就是在等我的。

 ”

 “嘻嘻……”她笑起来, 说:

 “我还怀疑你是在这里等我呢。

 ”

 “咱们走吧!

 ”

 “不, 再呆一会儿。

 我想看看昆仑山的星星什么样。

 ”

 “真是女孩子。

 ”

 “星星一会儿就出来了, 咱们到车里去等吧。

 ”

 “到我的车里还是到你的车里? ”我又戒备起来。

  “我的吧。

 我的车暖气特别好。

 ” 我和她一前一后地上了车, 都坐在了后排座上。

  我警觉地查看了一番, 车里没什么埋伏。

  “你讲个故事吧。

 ”她提议。

  “恐怖故事? ”

 “好。

 ”

 “恐怖故事是给男人讲的。

 我给你讲爱情故事。

 ”

 “最好是恐怖的爱情故事。

 ”

 我们开车走了一夜。

  一路上, 我没有见到一盏灯光。

  开始, 我没有太在意。

 在这片无边无际的荒僻地域, 见到灯光才是希奇的事。

  天亮之后, 我们的车进入了青藏高原上的塞汗市。

  一进入市区我就感到不对头——大街上不见一个行人。

  这时候, 天刚麻麻亮, 如果说大家还都没有起床, 也是说得过去的。

  可是, 我却明显感觉到了一股死气, 这死气笼罩了塞汗市的上空, 甚至笼罩在整个地球的上空。

  这是怎么了?

  我把车开到芒圜的前面, 停下, 跳出来。

  “干什么? ”她也停下来, 问我。

  “找个卖早点的, 垫垫肚子。

 ”我说。

  我四下张望了一圈, 路边的门面房没有一家开门。

  芒圜在车窗里看着我。

  我朝她摆了摆手, 做了个无奈的表情, 跳上车, 继续朝前开。

  天越来越亮了, 而街道上还不见一个人影, 显得极其空旷。

 不祥之感再次在我的心头升起。

  路边的一座座楼房冷清清地矗立, 所有的窗子都黑洞洞的。

 整个城市充斥着一种肃杀之气。

  这个世界死机了。

  3

 我看看表, 已经到了上班的时间, 可是路边的商场、 银行、 宾馆等等都没有开门, 更没有人出现。

  我一直朝前开。

  路过一个十字路口, 我没看见警察。

  我故意把车停在十字路口, 不停地按喇叭, 等待警察的出现。

  尽管我把喇叭按得震天响, 还是没有人理我。

 平时, 这些警察躲都躲不开, 今天全部休息吗?

  我跳下车, 站在十字路口, 视野更开阔了些, 朝东西南北眺望了一圈, 连只鸡都没看见。

  我慌了神, 跑到芒圜的车前, 大声对她说:

 “多怪啊, 这个城市一个人都不见了!

 ”

 “我也觉得有点怪!

 ”她说。

  “走, 我们到市政府去!

 ”

 “市政府有吃的? ”

 “我们首先得弄清这是怎么回事!

 ”

 我们在空荡荡的城市里转来转去, 终于看见了政府大楼——那是城市的心脏。

  没有门卫, 也用不着出示证件, 我的车径直闯了进去。

  我把车停在市政府门前, 三步两步地跑进了办公大楼。

  大楼里空荡荡, 还是没有人。

 各个办公室都锁着。

  心脏停止跳动了。

  我知道出大事了。

  我急忙掏出手机, 想给谁打个电话, 想来想去, 应该给110报警。

 可是, 我的手机没有信号!

  我疾步跑出办公楼, 抬头一看, 一双深邃的眼睛还在车窗里盯着我。

  我猛地停住了。

  她的眼睛突然让我感到无比恐怖, 我想起了那漫山遍野的号哭声。

  芒圜笑起来。

  她笑着下了车, 对我说:

 “看把你急的!

 到底怎么了? ”

 我愣愣地看着她。

  她是谁?

  她怎么突然就出现在了我的眼前?

  为什么我除了她再也见不到一个同类?

  “你怎么了? 你怎么不说话? ”

 “坏了, 出事了!

 这个城市一个人都没有!

 ”

 她四下看了看:

 “是不是放假? 今天是周末吗? ”

 “不是!

 ”

 “那就奇怪了。

 ”

 “你带电话了吗? ——我的手机没有信号。

 ”

 “没带。

 你给谁打? ”

 “我想看看家里人在不在。

 ”

 “你怀疑这个地球上的人都消失了? ”

 “我想是……”

 “不可能!

 ”

 “这个世界一定发生了大灾难!

 ”

 “我们再到别的地方看看吧。

 ”

 “不, 我们赶快走, 离开这里!

 ”

 “为什么? ”

 “说不定这座城市发生了瘟疫……”

 “连医生都死光了? 可是, 大家的尸体呢? ”

 “或者, 有一个巨大的恶魔在作祟!

 ”

 我一边说一边惊慌地上了车, 开出了市政府。

 她的车在后面紧紧跟随。

  路过一家电器商场, 我把车停下了, 下车走到高大的橱窗前看了看, 捡起了一块砖头。她在后面对我喊:

 “哎, 你想抢劫呀? ”

 我回头说:

 “我要找一台电视。

 ”

 她下了车, 站在很远的地方:

 “找电视干什么? ”

 “看看我们的前途。

 ”

 说完, 我举起砖头就朝玻璃橱窗砸过去, 一声巨响:

 “哗啦!

 ——”

 我像惹祸的孩子一样缩了缩脖子, 惊慌地朝四周看了看。

  没有人出现。

  4

 尖利的玻璃碎片散了满地, 无数颗太阳在闪耀。

  我小心地爬了进去。

  很快我就发现了一个可怕的问题——没有电, 电视和电脑都打不开。

  我怀疑即使是有电, 电视上也不会有任何信号, 电脑也无法登录任何网站。

  最后, 我来到收音机柜台前, 拿起一只标价最高的收音机, 装上电池, 打开。

  只有“吱啦吱啦”的电流杂音。

 我不停地调频, 仍然收不到任何节目。

  所有的信息都中断了, 所有的联络都切断了。

  过去, 我们经常感叹这个世界太小, 地球两端, 一个越洋电话或者E-mail就过去了, 就跟面对面一样, 即使是真见面, 也不过朝发夕至……

 此时, 我感到这个世界蓦然变大了, 大得无边无际, 令人绝望。

  而我的亲人, 我的同事, 我的熟人, 都一下变得遥远了……

 我沮丧地走出了商场。

 芒圜在焦急地等着我。

  我朝两边看了看, 旁边有一个储蓄所。

  我的心顿时有些痒。

  那里面, 有一沓沓的钞票, 崭新的钞票, 立马就可以把我变成富翁。

 这是一坐空城, 我想拿多少就拿多少……

  很快, 我就打消了这个念头。

  假如地球上的人真的都消失了, 还拿钱干什么? 有时候, 一麻袋钞票比不上一个面包——比如在一片走不出去的沙漠上。

  现在, 这个地球就像一片走不出去的沙漠。

  我走出几步, 又回头看了看那个储蓄所——假如我离开之后, 发现其他的城市一如既往, 人们都在正常地生活, 会不会后悔?

  我把脑袋转回来。

  我还是坚信这个地球出事了。

  记得少年时代...

篇二: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

名】奇门遁甲 【作者】周德东 【类别】名著 【状态】全本 【更新】2011-06-21 已更新至 67 章 【本册章节】第 1-67 章 【简介】神秘方术与现代爱情的完美结合一段洛丽塔式的爱情悲伤曲折的故事情节想象恣意汪洋的文字——构成了周德东最新恐怖悬疑力作。

 该书从“中国方术之王”奇门遁甲中寻找灵感讲述了一个 30 多岁中年男人利用八卦九宫穿越时空挽救一名 17 岁少女的..

 ---开始阅读---

 [1]引子

 “妈——”一声惨叫倒地身亡。北京。胡同纵横交错长长短短宽宽窄窄。

  芍药地一带 有一条特殊的胡同 它拐了九个弯 最后却是死路一条。

 这有点儿像人生。附近居民都叫它“死胡同” 。

  几年前死胡同被打通了。这样一来就和人生有了不同人死能复活吗从死胡同走过去是芍药地菜市场很大终日讨价还价吵吵嚷嚷。混杂着蔬菜的土气、水果的香气、水产的腥气、肉类的血气。

  不过 大家依然习惯地称它为死胡同。

 死胡同长长的 窄窄的 显得很静谧。

 灰墙灰瓦显得有些冷清。

  朱红的门紧紧关着很少有行人走过。一些鸽子在屋顶上咕咕地叫忽而呼啦啦飞上天空。两年前也就是 2005 年 6 月 29 日晚十一点二十四分农历五月二十三乙酉年壬午月甲申日子时一个女工下夜班回家当她经过死胡同时正下着倾盆大雨。

  天上突然炸了一个惊雷她一头栽下自行车被雷劈死在第五个拐弯处。老公等不回老婆出门寻找在死胡同里看到了一具焦糊的尸体仰面朝天弯着双腿和双臂如同烧死的人一样。

 他认不出这个人是谁 却认识那辆自行车 一下就跌坐在雨水中 双臂伸向天空号啕大哭 “老天爷啊你为什么选中了她„„”死胡同地势不高而且两旁都是平房附近也没有什么高大建筑物甚至没有一棵树。

  这个女工穿的是雨披 并没有撑伞 她为什么就偏偏被雷击中了呢同年的 8 月 11 日下午三点半农历七月初七乙酉年甲申月丁卯日申时雨下得越来越大一个修鞋的老人只好收工回家。天上电闪雷鸣家家关门闭户。老人背着工具箱在死胡同里缓缓朝前走突然一道电光从天上劈下来老人叫都没来得及叫一头就倒在地上。

  他也是仰面朝天弯着双腿和双臂全身黑糊糊„„这个老人没儿没女没人哭喊着质问老天爷。这个老人被劈死的地方也是第五个拐弯处。北京这个城市太大了房屋如海胡同如网。

  两次炸雷在同一条胡同同一个地方两个月一先一后劈死两个人这种巧合的几率是亿万分之一。媒体纷纷报道了这件奇闻怪事。气象局两位雷电专家专门考察了这个地方最初他们以为这条胡同的地下有金属矿藏。

  可是经过勘探排除了这个推测。直到最后他们也没有发现什么奥秘只好不了了之。后来一到阴雨天死胡同就很少有人露头了。

  就是晴天大家走到第五个拐弯处心里也觉得疙疙瘩瘩的。大家都说这个胡同之所以接连劈死两个无辜的人就是因为名字不吉利。这能怪谁呢这条胡同现在的正式名字是

 通达胡同。

  地名办公室三年前就确定了。可是就像我家乡小镇的人都叫我周二却没人叫我周德东一样你若问死胡同的居民通达胡同在哪里估计一半的人都会挠着脑袋说不知道。后来还有传说半夜时有人经过死胡同在第五个拐弯处看到一个全身闪着电光的人双腿弯曲双臂弯曲怪模怪样地徘徊。

  嘴里还喜滋滋地叨咕着我中彩了我中彩了„„这都是老百姓的演绎不可信。2006年死胡同平安无事。2007 年 4 月 23 日农历三月初七丁亥年甲辰月丁亥日。

  桑丫去菜市场买菜。这一天她的心上人娄小娄过生日她要亲手为他做一顿丰盛的晚餐为他庆祝。为此今天她没有去上学。

  她是去年 9 月份来北京的在中医大学一年级读书。她家住在一个叫花都的小城市在北京的南边千里之外。今年她十七岁属马。

  这个女孩的脸蛋不算漂亮 不过 她身材颀长 气质文静。

 今天她穿着一条蓝色牛仔裤白 T 恤学生头简简单单。一般说来只有在内心做加法的女孩才会在外表上不停地做减法。

  当你和她擦肩而过的时候 如果碰巧她抬起头来 你看到她那双淡定的眼眸 就会知道这个女孩不能轻视。她住在芍药地一带的浩鸿小区。从南门出来走过过街天桥就是那条死胡同。

  穿过大约一千米的死胡同就可以走到芍药地菜市场。实际上浩鸿小区北门出去马路对面就有一家副食商场 那里面 蔬菜水果肉类蛋类 什么都有 不过价格比较贵 因此现在桑丫专门跑到南面的芍药地菜市场去采购。娄小娄早晨打来电话说晚上等桑丫放学之后接她去三里屯南街的“咱家”吃晚餐。

  桑丫表面上同意了背地里却忙起来。她要给娄小娄一个惊喜。这个女孩从来就不爱口头表达什么。

  她准备做一桌她的家乡菜棒棒鸡冰糖肘子干烧岩鲤锅巴肉片清炖牛尾汤赖汤圆„„天阴得严严实实雨哗啦啦地落下来。她举着一把红色的雨伞走出小区经过过街天桥进入了那条死胡同。胡同里没有一个人如同一个无人居住的空巷。

  千条雨丝万条雨线砸在地上绽出千万朵雨花。桑丫经过胡同里的老门老墩走过第四个弯的时候抬头看了看天。她不知道这个地方曾经一先一后劈死过两个人。

  乌云压在头顶就像一张巨大的脸死死地盯着人间。毫无表情天意难测。雨越来越大满世界只有水声。

  她到达菜市场的时候雷在万丈厚的乌云里来回跑动似乎在人间寻找着什么人。菜市场空空荡荡 只有她一个顾客。

 多数摊主都回家了 剩下一些摊主缩在铺位里 有的在聊天有的在打牌。

  桑丫买了很多菜几乎都要提不动了。她刚刚离开菜市场忽然想起刚才买的一捆葱没有拿就返了回去。如果没有这捆葱接下来的一切都可能发生改变。

  回到摊位前小贩没等她说话就把那捆装在塑料袋里的葱递给了她她谢了摊主走了。乌云压得越来越低了天地间无比暗淡天就像快黑了一样。突然一道闪电把黑糊糊的天幕从东到西撕开如同一个巨大的照相机在闪光于是这个城市里所有的生灵都被摄入了一张神秘的胶片里。

  接着响起一声惊雷好像就是在桑丫头顶炸开的整个城市都抖了一下。桑丫拿伞的胳膊一麻。她吓了一跳小跑起来。

  走着走着她的手机短信响了。她用脖子夹住伞腾出一只手把手机掏出来打开短信看了看是娄小娄发来的桑丫你在哪里下雨了待在学校里不要乱跑尤其不要去那条死胡同。前年曾经有两个人在第五个拐弯处遭到雷击娄小娄。

 桑丫抬头朝前看了看又朝后看了看她现在站立之处正是第五个拐弯处死胡同里还是没有一个人。她敏感地抬头朝天上看了看不知道看到了什么双眼一下就瞪圆了喊了一声 “妈——”接着 “咔嚓”一个惊雷对准她直直地劈下来她一下就倒在地上。一个青春的女学生转瞬就变成了一具焦黑的尸体。

  那些菜散落一地都被烧焦了。雨伞只剩下了一根柄黑糊糊的七扭八歪很像从古墓挖出的一件兵器。和前两个不幸者一样她的双腿弯曲双臂弯曲一双黑洞洞的眼眶似乎还在惊恐地瞪着天上的什么东西。

  这一刻是九点零四分。第三个人在死胡同被雷击身亡。次日雷电专家又来了他们勘查了一番回去了。

  他们无能为力。下雨天如果雷电专家走在户外也有可能遭到雷击。老天爷不管你是总统还是平民不管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不管你是雷电专家还是修鞋的。

  不知是来自哪个方面的干涉这一次雷击事件媒体并没有报道。桑丫死了之后死胡同里的一些居民先后搬走了他们把房子租给了外地来京人员。这些租户住了一段时间陆续也听到了三次雷击事件的传闻很多人宁可不退房租也要搬走。

  死胡同越来越没有人气。

 一些草从墙角砖缝探出头来 越长越高。

 一些野虫也陆续滋生纷纷爬出来在死胡同里大摇大摆地穿行。

  如果你来北京在晴朗的天气里我可以带你去探视一下这条诡怪的死胡同。它离我现在工作的《青年文摘。彩版》编辑部不太远。

  [2]第一章 看不见的世界 1 古怪的传真机 a

 夜里娄小娄做了一个怪梦。他梦见自己在湖边钓鱼。那个地方既熟悉又陌生好像什么时候来过却又怎么都想不起来。

  四周怪石嶙峋古树参天。一两只乌鸦“嘎——嘎——嘎——”地叫只听见它黑暗的声音却看不见它黑暗的身影。天地间只有娄小娄一个人。

  过了好长好长时间依然不见鱼上钩。娄小娄有些不耐烦了准备收拾渔具回家。从梦中古怪的湖畔回到现实中北京的家他不知道该怎么走。

  这时候天色突然暗下来并且起了风。草丛里有一只什么动物一闪即逝似乎在仓皇逃命。天上不停地闪着电光却无声就像一只灯泡由于电压不稳忽明忽暗。

  平静的湖水开始动起来越来越汹涌很快就成了惊涛骇浪。娄小娄惊呆了直直地盯着水面预感到了要发生什么。突然有个东西在水中“轰隆”一声冲出来身体几乎和湖面一样大娄小娄吓得一哆嗦想跑却站不起来。

  这是一只巨大无比的乌龟。它的肚皮是黄色的壳是黑色的。它没有眉毛光秃秃的眼睛阴郁地盯着娄小娄。

  娄小娄傻傻地和乌龟对视着不知所措。它慢慢转过身去娄小娄看到了它水淋淋的脊背上面隐约有一个圆形的图案配着繁体字。还没等娄小娄看清楚这只巨大的乌龟就慢慢地降下去了湖水涌动了一阵子终于恢复了平静。

  接着天上传来童声吟咏阴阳逆顺妙无穷二至还归一九宫。若能了达阴阳理天地都来一掌中。„„娄小娄从梦中惊醒过来。

  卧室里黑糊糊的没有一点儿声音。他爬起来摸到手机看了看午夜十二点。他躺下去一边回想梦中那个奇怪的图案和那首歌谣一边闭上眼睛想继续睡去。

  他是北方中医院的医生接触过一点儿《易经》 他知道那个图案是八卦图那首歌谣是著名的《烟波钓叟歌》 。他翻个身四仰八叉地躺着感觉很舒适。他离婚三年了已经习

 惯了一个人的生活。

  前妻是一个不可多得的好女人 离婚完全因为娄小娄。

 娄小娄是一个讨女人喜欢的男人一米七八的个子一双温和的眼睛高挺的鼻梁厚墩墩的性感嘴唇风一样清爽的笑容身上淡淡的来苏水味道„„他太博爱了身边的女人越来越多织成了一张网他几乎整天在这张网里游来游去。明明一转身就可以成为漏网之鱼他却不愿意。

  如果换一个女人找了这样一个老公肯定要吵闹不是鱼死就是网破。她却不她意识到她不可能改变这个男人就像无法把一棵麦子变成一颗谷子于是安静地离开了他去了美国。虽然娄小娄爱女人却并不是色鬼类型应该算色仙。

  他不放浪。离婚之后在绝大部分的时间里他都是一个人生活。一个人。

  一个房子。一个世界。太安静了就会有声响。

  娄小娄竖起耳朵听了听好像是书房飘过来的是传真机的声音 “吱吱啦啦„„”就像一个动物在慢腾腾地吐着什么东西。他坐起来披上衣服走出去打开书房的灯传真机果然吐出了一份文件。没有对方的电话号码。

  他拿起来是一张文王八卦图。文字描述了奇门遁甲地盘的空间模型坎北方代表水月。离南方代表火日。

  震东方代表雷动。兑西方代表雨泽。巽东南代表风散。

  艮东北代表山固。乾西北代表天父。坤西南代表地母。

  这是谁发来的在这样的深夜里一份来历不明的传真让娄小娄有一些不安。他慢慢走回卧室开始琢磨刚才的梦以及这个传真似乎有什么玄机。应该说娄小娄曾经对奇门遁甲很感兴趣。

  小时候 他经常听人说 学会奇门遁甲 可以 “穿墙遁地” 。

 不过 你要是学习这门奇术就必须钻透它否则就会疯掉。大学时代他学过一点儿奇门遁甲由于它过于高深复杂后来放弃了。

  不过他至少知道传说中最早的奇门遁甲就是一只元龟巨鳌送给人类的。轩辕黄帝和蚩尤在涿鹿大战无法取得胜利梦见天神欲传授符诀于是筑坛祭祀。水中浮现一只元龟巨鳌嘴里衔着一册书似皮非皮似绸非绸文字是血写的。

  黄帝根据它排兵布阵最后打败了蚩尤。这就是《奇门遁甲》了。娄小娄相信像奇门遁甲这样揭示宇宙玄机的方法并非哪个圣贤创造而是在远古时代某种神秘之物赐予人类的。

  可是自己为什么莫名其妙地做了这样一个奇怪的梦醒来之后为什么那么巧就接到了这样一份传真如果说梦是没有逻辑的睡着之后什么梦都可能做出来那么现实中为什么就出现了一个跟梦境相配的传真呢这绝不是偶然了。如果说传真发错了——这也是经常有的事那么为什么梦中出现的情景偏偏就跟这份传真呼应上了呢奇门遁甲被称为“方术之王” 。近年来它成了探索中国神秘文化热潮的一个焦点。

  娄小娄早就想静下心来重新学习这门伟大的预测术以便掌握未来为自己的每一个决定做出趋吉避凶的时空选择。从某种意义上说奇门...

篇三: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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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第一章

 像很多恐怖故事一样,这个故事发生在医院,一所座落在市郊的医院。医院四周有山有水,树木郁郁葱葱,到了晚上,风一刮起来,那些树木哗哗啦啦作响,有几分阴森。

 首先,让我们了解一下地形:

 进了这个医院的大门,先是门诊楼,然后是住院部,最后是停尸房。停尸房位于医院大院的最后边,从住院部到停尸房,是一片空地。一条曲折的石径小道,四周生满了荒草。

 不要怀疑你自己的抗恐怖心理素质,其实我们都一样,对停尸房这类地方都胆战心惊,不愿意接近它。这可以理解为活人对死人的恐惧,也可以理解为生命对死亡的恐惧。

 因此,停尸房的四周就空空荡荡。因此,这里的风就很大。因此,它就显得更恐怖。

 这家医院很小, 前来看病的人不多, 停尸房也长年空着。

 里面, 很潮很暗, 有一股霉味。没有专人看管。只有一扇黑洞洞的小窗,像一个简陋的子宫,回收报废的生命。

 有一天,停尸房放进一具男尸,是个老头,死于癌。他很老了,脸上的皱纹像深刻的蜘蛛网。据说,他生前是一个胆小如鼠的人,见了猫都害怕,自从他变成一具尸体,人们立即对他充满恐惧了。

 怕什么呢?他已经定了格,变成了一张照片。大家可能是怕那张照片突然笑起来。

 这具尸体只在停尸房放了一天。第二天早上,他的家人要把他送到火葬场去,可是却发生了奇怪的事情:老头果然笑起来。

 他苍青的脸扑了厚厚的粉,眉毛也画了,弯弯的女人眉,还戴了长长的假睫毛。毫无血色的嘴唇竟然涂了很红很红的口红,嘴角向上翘,一副微笑的模样。

 他的家人第一眼吓坏了。惊慌地退到门口,看了半天,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们马上愤怒地质问医院负责人,负责人当然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

 不过,医院决定查一查。

 那天晚上,有一个值班男医生和一个值班女护士。男医生叫黄玉凤,性格很孤僻,不爱与人交流,没有人了解他。他头发很长,戴一副黑框眼镜,眼睛后面总像还有一双眼睛。他

 上班下班总是不脱他的白大褂。

 他已经下班回家了,医院领导首先把他叫来。

 院长:

 “黄大夫,昨夜你值班,有没有发现什么情况啊?”

 他看着院长的眼睛,平静地说:

 “没有。

 ”

 院长没有避开他的眼光,长时间地看着他的表情,突然问:

 “你最近是不是总失眠?”

 黄玉凤说:

 “没有。

 ”

 院长问:

 “夜里有没有出去转一转?”

 院长的话音还没有落,他就冷静地否认了:

 “没有。

 ”还是看着院长的眼睛。

 院长笑了笑:

 “那你干什么了?”

 他淡淡地说:

 “看一部小说,推理的。

 ”

 院长问:

 “你几点睡的?”

 黄玉凤医生:

 “我没睡。

 ”

 院长:

 “你刚才不是说你没有失眠吗?”

 黄玉凤医生:

 “我夜里很少睡觉。

 ”

 院长:

 “那没听到一点动静?”

 黄玉凤医生说:

 “很多猫一直叫。

 ”

 院长终于躲开他的眼神,点着一支烟,深深地吸了一口,说:

 “昨天我们医院发生了一点事情,你知道吗?”

 黄玉凤一点都不惊诧,他一直看着院长的眼睛,说:

 “不知道。

 ”

 院长:

 “也没有多大的事。好吧,你去吧。

 ”

 接着,院长又叫来那个值班女护士。她叫葛桐,正在热火朝天地谈恋爱,是个很外向的女孩子,快言快语,平时大家都喜欢她,把她当成单调工作中的调味剂。

 听了事件的经过,葛桐吓得脸都白了。

 院长问她昨夜有没有听见黄玉凤医生出门。

 她努力回忆昨夜的每一个细节:

 “我查了各个病房,然后给妈妈打了个电话,再然后„„就睡了,一觉睡到天亮,什么也没有听到呀。

 ”

 她请求院长:

 “领导,您饶了我吧,今后别安排我值夜班了,我这个人天生胆子就小,天黑都不敢看窗外。

 ”

 院长说:

 “那怎么行呢?每个职工都要值夜班,这是制度。

 ”

 葛桐是个说话不绕弯的女孩子,她脆快地说:

 “院长,要不然您把我的班串一串。黄医生怪怪的,我怕他。

 ”

 院长说:

 “他就是那种性格,其实没什么。

 ”

 然后,他开导了葛桐一番,最后,葛桐撅着嘴走了。

 查不出结果,院长只好作罢。

 他分明地感觉出,如果是医院内部的人所干的事,那么百分之九十是黄玉凤医生所为。只是他拿不出直接的证据。

 从此,医院里的人对黄玉凤医生有了戒备。大家都在谈论这个死尸化妆的怪事,但没有人和黄玉凤医生谈论此事。

 黄玉凤医生和从前一样,见了谁都不说话。和病人说话也是很简单,简单得有时候话语都残缺不全。没有事的时候,他就拿一本推理书阅读。不烟不酒,不喜不怒,他是个没有特征的人,是个没有表情的人。

  第二章

 时光踏着日月沉浮的节奏,缓缓地前行。撕心裂肺的爱情,不共戴天的仇恨,都可以被时光的力量吞噬。同样,大家心中那恐怖的阴影也一点点淡化了。那个莫名其妙的事件经过很多的嘴,最后变得更加神乎其神,其中有一个细节已经成立,那就是尸体确实是笑了。同时,它在医院后来的工作人员眼里,也一点点变成了一个没有什么可信度的传说。

 因此我们最好不要一概否定一些传说的母本的真实性。

 有一句老掉牙的话:

 无风不起浪。

 葛桐这个人不会表演,她作为那个事件的当事人之一,每次见了黄玉凤医生,都无法掩饰住对他的猜疑和害怕,所以后来她再和他相遇,总是远远就躲开。

 有一个周末,葛桐下了班准备去城里。城里离医院大约有 60 里。长途车在这个镇郊医院围墙外有一站。吃过饭,她背着包要出发了。天快黑了,葛桐快到医院大门口的时候,远远看见了黄玉凤医生,她穿着白大褂,莫名其妙坐在大门口,不知道干什么,好像就是为了堵截她一样。他和葛桐这一天都不值班,周末除了值班的人都应该回家了。葛桐不敢从大门口

 走出去,她只好绕路走,翻墙出去了。

 她一路小跑来到公共车站牌前,正好上车,她气喘吁吁地在一个空位上坐定,一抬头,差点惊叫出来:穿着白大褂的黄玉凤医生脸色苍白地坐在她旁边,正看着她!

 葛桐惊恐地看着黄玉凤医生,半晌才说:

 “黄大夫,刚才我怎么看见你坐在医院的大门口„„”

 “不是我。

 ”他冷冷地打断她。

 葛桐说:

 “那可能是我看错了。

 ”天要黑了。

 通往城里的公路空荡荡。

 黄玉凤医生也去城里。巧合?

 “呀,我忘了一件事„„”葛桐说。

 黄玉凤医生毫无表情地看着她。

 “我有一件衣服晾在药房外面了。

 ”她说得结结巴巴,任何人都能看出她在撒谎。

 “我应该回去„„”

 就在这时候车开动了。

 “咳,算了。

 ”她又不自然地说。

 车走着。没有售票员,只有一个司机。

 两个人都不说话。

 车上的人不多,都不说话。那种静默就像印象派电影。

 天快黑了。

 车偶尔经过一座村庄,节俭的人们还没有点灯,村庄暗淡。路边是北方常见的白杨树,高大,挺拔,胸怀坦荡。

 车上柴油味刺鼻。

 葛桐有点恶心,心情更糟糕。

 她先开口了:

 “黄大夫,你去城里干什么呀?”

 “没什么具体事。

 ”

 葛桐:

 “我去我哥哥家。

 ”

 黄玉凤医生敏感地转过头看着葛桐:

 “他接你吗?”

 葛桐:

 “是的,电话里说好了。

 ”她说这句话又结巴了。

 黄渔凤医生不再接她的话头。

 天快黑了。

 车慢吞吞地停下来,到了第一站,是公路的一个大十字口。乘客陆续下车,竟然都下光了,只剩下葛桐和黄玉凤医生。

 最后一个人下车的时候,葛桐的神色更加慌乱了。

 车“哐当”一声关了门,又慢吞吞地朝前走。

 其它的座位都空着,葛桐和黄玉凤医生坐在一起,他们在慢节奏对着话。

 葛桐不看黄玉凤医生的脸,她大声问:

 “黄医生,你是哪里人?”

 黄玉凤医生:

 “外省人。

 ”

 葛桐:

 “很远吧?”

 黄玉凤医生:

 “关里。

 ”

 葛桐:

 “怎么来这个小镇了?”

 黄玉凤医生:

 “命。

 ”

 葛桐:

 “你今年不到三十岁吧?”

 黄玉凤医生:

 “四十多了。

 ”

 葛桐:

 “这正是男人干事业的年龄。

 ”

 黄玉凤医生:

 “我最大的愿望可不是医疗。

 ”

 葛桐转头看了看黄玉凤医生:

 “那是„„”

 黄玉凤医生叹口气:

 “这辈子是不可能了。

 ”

  他很瘦,干巴巴的身子裹在白大褂里显得很可怜。他为什么总是不脱白大褂?他呈现给人的永远是这一种表情,这一种装束,好像是一张照片,一张医生的工作照。

 葛桐一直在问,好像要尽可能地接近这个古怪的人。可是他那无神的眼睛却让人捕捉不到任何信息。

 停了停,葛桐:

 “你太太也是外省人吗?”

 黄玉凤医生:

 “是。

 ”

 葛桐沉默半晌:

 “你们有孩子吗?”

 黄玉凤医生:

 “没有。

 ”

 葛桐:

 “为什么还不要孩子?”

 黄玉凤医生:

 “我们早离婚了。

 ”

 葛桐:

 “你一个人生活?”

 黄玉凤医生:

 “还有一只猫。

 ”说到这里他奇怪地笑起来。

 葛桐显得很不自在:

 “你太太是干什么的?”

 黄玉凤医生想了想,慢吞吞地说:

 “美容。

 ”

 葛桐惊恐地瞪大了眼睛。她慢慢转过头,看着正前方。

 天快黑了,看什么都有点看不清楚了。

 又经过村庄,村庄的灯亮起来。

 路还远。

 黑暗是一种压力,铺天盖地缓缓降落。车灯亮了,前途惨白。葛桐盼望那个司机偶尔回一下头,却不能如愿。她上车后再也没有看见那个司机的脸,只是一个背影。

 车颠簸起来。

 黄玉凤医生纹丝不动。

 葛桐好像下了很大决心似的突然问:

 “黄医生,你喜欢美容吗?”

 黄玉凤医生平静地说:

 “不喜欢。

 ”

 说完,他双眼闪亮地看着葛桐:

 “你怎么问这个?”

 葛桐惊慌失措地低下头:

 “我随便问问。

 ”

 葛桐问完这句话,黄玉凤就靠在椅子背上,慢慢闭上双眼,似乎不想再说话。

 整个车厢彻底静默,气氛沉重。

 葛桐没有睡,她一直警惕地睁着眼睛,她的余光严密地关注着身边的黄玉凤医生。他没有一点声息,似乎睡得很香。

 终于进城了,是一条很偏的街道,路灯昏黄,没有行人。

 车还在朝前走。

 假如闭上眼睛,没有任何声音提示现在已经进了城。

 可是,就在这时候,黄玉凤医生冷静地睁开眼睛,抻了抻白大褂的领子,准备下车了——看来他对一切了如指掌。

 车停了。

 葛桐坐的位置靠车门,她指着车外面一个陌生男子说:

 “黄医生,我下车了,我哥哥在那里。

 ”

 黄玉凤医生抬头看了看,平静地说:

 “他不是。

 ”

 葛桐顿时又惊诧又尴尬, 她掩饰说:

 “我这眼睛怎么了, 总出错!

 我走啦, 黄医生, 再见。

 ”

 “再见。

 ”

 葛桐和黄玉凤医生告了别,大步朝前走。走了十几米,她紧张地回头看了看,根本没有黄玉凤医生的影子。

  第三章

 有一次,轮到黄玉凤医生和葛桐值班的时候,停尸房又放进了一具尸体。

 葛桐又找院长了,请求换班。她哭起来,如果院长不为她换班,她就要辞职了。

 为了照顾小姑娘葛桐,院长决定再派一个男医生和黄玉凤医生一起值夜班。院长是个很

 有威力的院长,他虽然没什么文化,是个大老粗,工作作风更像一个村支书,但是他什么事都身先士卒, 雷厉风行, 大家都挺敬畏他, 平时他说什么没有人不服从。

 但是这一次不一样。

 快下班的时候,院长叫来外科的田大夫,对他说:

 “你今夜和黄玉凤医生一起值夜班,串一串。

 ”并没有多说什么。

 田大夫立即苦着脸说:

 “院长啊,我家的小孩高烧,正在家昏睡着,我老婆白天都想让我请假呢!

 ”院长知道,平时田大夫三天打鱼两天晒网,如果孩子发高烧,他今天肯定不会来上班。而且,院长今天见他很喜兴,中午休息还打了一个半小时的牌,他那独子是他命根子,如果有病,他不会如此轻松,中午早骑车回家看望了。家属楼离医院只有十分钟的路。但是他把孩子拿出来当盾牌,院长又不好说什么,否则就太不近人情了。

 院长沉吟片刻,说:

 “那好吧,你帮我叫一下李大夫。

 ”

 不一会,内科的李大夫来了。

 院长说完值夜班的事,问:

 “你今晚有没有什么事情?”

 李大夫说:

 “没什么,只是今天是我和老婆结婚十周年的纪念日,当然要和老婆好好过一下。

 晚上老婆还在酒店定了几桌席, 要宴请一些亲戚和朋友, 闹一闹, 图个喜庆呗, 所以„„”

 李大夫这个理由更让院长无话可说。人家这是第二个婚礼,第二个洞房花烛夜,你让人家值班?其实院长心里明白,李大夫爱张扬的男人,如果他说的是真话,他早就四处奔走相告了。连他小孩当了三好学生这样一件事,他在一天内就传遍了整个医院。上次他爸爸过五十九大寿,他一上班就各个办公室广而告之了,害得大家每个人都送去一张钞票做贺礼。如果今天真的是他和他老婆结婚十周年纪念日,他这一天能不说?至少要请院长到场吧?

 院长说:

 “算了,你帮我叫一下秦大夫。

 ”

 妇科的秦大夫还是个小伙子,刚刚毕业,在医院里年龄最小,上次发生那件怪事的时候他还没有来。

 院长想他不会遍什么谎话。

 一进门, 院长就说:

 “秦大夫, 你今夜和黄大夫值班,没问题吧?”

 秦大夫马上一脸惊慌,眼睛转了转,央求说:

 “院长,求求您,换别人吧,我胆小。

 ”

 院长有点生气了:

 “你有什么可怕的!

 ”

 秦大夫说:

 “您让我打扫一年厕所都行,我就是不敢和他值夜班。求求您派别人吧„„”

  院长大声说:

 “你刚来就不服从领导,我处分你!

 ”

 秦大夫的神情很难过,他说:

 “院长,您处分我„„我也不敢!

 ”

 院长想了想,说:

 “听说黄大夫原来的老婆是搞美容的,你帮我打听一下关于她的情况,

 这总可以吧?”

 “好,没问题!

 ”秦大夫立即满口答应。

 “你去吧。

 ”

 “谢谢,谢谢院长!

 ”秦大夫好像怕院长反悔似的,机敏地溜掉了。

 最后,院长让葛桐和黄玉凤医生都回家了,他把自己和另外一个老护士留下来值班...

篇四: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

怖的草甸子》 作者:

 周德东那一年我七岁。

 我爷是个屯大爷, 胡子都惧他。

 他死得早, 我奶跟一个姓孙的老头搭伴过日子。

 她家住在一个叫 20 号的屯子, 在黑龙镇西南, 有三十多里路, 土路。

 我去过她家。

 20 号四周的草甸子上有草药, 挖了可以卖钱。

 我姐年年去挖草药, 有一次, 她带上了我。

 我奶家给我留下印象最深的是咸鸭蛋, 腌得特别好吃。

 她家的房子很奇怪, 它不是正房, 也不是厢房, 而是一个土坯的圆形的房子, 像粮囤。那时我家住的是厢房, 如果说看不见厢房的五官, 那么这个圆形的房子就没有五官。

 那一次, 我在我奶家住了三天。

 我在那里听了一个惨烈的故事:

 20 号有个妇女叫张彩云, 开 55 型拖拉机。

 一天, 她从林县拉化肥回来, 横穿那个草甸子。

 (我在 《穷追》 一文中描写了那片草甸子, 为了省事, 现在, 我把它们贴在这个故事里。)草甸子上有一条土道, 时隐时现, 都压不住茂盛的草。

 它耐心地向前方延伸着, 像一把弯弯曲曲的刀子, 刺向天与地的缝沿。

 55 型拖拉机走在这条土道上。

 草甸子一片死寂。

 拖拉机轰鸣声巨大:

 “突突突突突突……”

 草甸子无边无际, 令人想不出天比它更大。

 如果一只狐狸或一只兔子, 一直朝前跑, 决不会消失于坡坡坎坎, 而会变小, 变小, 最后化成草甸子的肌肤上肉眼看不见的菌。

 那地方离 20 号还有百八十里, 不见一个人影。

 张彩云开着开着, 突然感到头皮发麻。

 她举目看看, 前面荒草连天, 天上有几朵定定的云, 静静地悬挂着。

 没什么东西呀。

 但是, 她还是加快了行驶的速度:

 “突突突突突突!

 ……”

 走了一段路, 她感到全身又像过了电一样掠过彻骨的冷意。

 真是怪了!

 接着, 她的拖拉机就突然灭火了。

 她跳下车, 打开滚烫的机盖, 检查。

 油路、 电路都没毛病。

 折腾了半天, 拖拉机还是打不着火。

 她停下手, 烦躁地在草地上坐下来。

 她坐在了拖拉机的阴凉里。

 草甸子燥热, 一片死寂。

 毒辣的太阳高高地照耀, 水气都被阳光吸食了。

 地气软软地晃动, 地平线显得更远。

 高高低低的花草好像干涩的舌头, 舔着张彩云的脚脖子, 有些痒。

 她挠了挠, 就有了四道白印印。

 有虫唧唧叫。

 冒炊烟的家遥不见踪影。

 无边无际是一种自由, 有时候却是更可怕的束缚。

 张彩云看身旁的花, 紫鸭嘴, 蒲公英, 喇叭花, 太阳花……张彩云的眼睛越看越远……突然, 她睁大了眼睛!

 有一群毛瑟瑟的东西在远处的草中隐现。

 她惊怵了, 一下跳起来, 跌跌撞撞地爬进驾驶室。

 她的双手都不好使了, 关了几次车门才关紧。

 她土生土长, 她知道那一群和草颜色相同的东西是什么。

 狼群迅速冲过来, 有几十条, 它们乱纷纷地围着 55 型拖拉机转圈, 一边转一边抬头看张彩云。

 那些狼竟然都不叫。

 张彩云的脸都白了。

 她身体麻木, 呼吸紧促。

 她知道这些异类的强大。

 它们的牙比人的牙长七倍, 最擅长撕咬骨肉。

 它们的四肢异常健壮, 在草丛中奔跑比她的拖拉机要快七倍。

 它们的肚子都瘪了, 一点食物都没有。

 它们转眼就会撕光自己全身的肉, 再吃掉大脑, 眼珠, 五腑六脏, 最后再把所有的骨头都嚼碎, 吸尽骨髓。

 为此, 它们还会争抢, 甚至打斗, 最后说不准有一条狼会被咬死。

 它们离去的时候, 驾驶室里只剩下一堆头发……张彩云已经不会动了。

 别说一群狼, 就是一条狼, 她最后剩下的也只会是一堆毛发。

 那些狼显然不甘心就这样围着张彩云转, 它们上窜下跳, 开始朝车上爬。

 55 型拖拉机的驾驶室四面都是玻璃。

 张彩云像泥塑一样坐在驾驶室的正中。

 那些狼身手敏捷, 转眼, 驾驶室四周就爬满了狼, 几十条啊。

 它们要进入驾驶室, 它们的午餐在里面。

 张彩云看见无数的爪子, 无数毛烘烘的肚子, 无数尖尖的耳朵, 无数闪烁的眼睛, 无数沉重的大尾巴, 无数惨白的牙……张彩云现在的问题是, 马上被吃掉, 还是迟一会儿被吃掉。

 狼在忙碌着, 无数的爪子在抓挠车窗, 那声音极其难听。

 随着那抓挠的声音, 张彩云的心一阵阵抽搐。

 张彩云在等待着。

 她抖得像筛糠。

 她紧紧盯着那些只隔一层玻璃的狼。

 狼是异类。

 它们有长长的尾巴, 它们的耳朵是竖立起来的, 它们的四肢细如竹竿, 它们的身上长着毛……它们这些特征跟人截然不同, 偏偏有一个器官跟人是一模一样。

 那是眼睛。

 可以这么说, 所有狼都长着一双人的眼睛。

 也可以这么说, 所有的人都长着一双狼的眼睛。

 那些狼一边忙碌一边偶尔看张彩云一眼, 人和狼的目光碰到一起, 彼此都意会神通, 心照不宣。

 它想吃她, 她不想被吃。

 它们从张彩云的眼睛里看出了她的惊恐。

 它们的脸上没有显出得意, 它们表情木然, 只是抓紧破坏车窗, 一声不吭。

 太近了, 四面的狼都离张彩云咫尺远, 仅仅是隔着玻璃罢了。

 张彩云甚至都好像听到了它们那粗重的鼻息声。

 张彩云突然举起自己的胳膊来, 她看了看自己的肉。

 她胳膊上的肉并不像其他女人那样又白又软又嫩, 她天天出车, 经常劳动, 胳膊上的肉显得黑红, 甚至有几分结实。

 她呆呆地低头看了看自己的身体。

 她看见了她的前胸。

 她穿的是一件粉色的低领半截袖, 她看见了自己的乳房, 那乳房还白一些。

 她开车接触的人多, 她知道有很多男人都打过她肉体的主意, 他们想方设法, 献殷勤,抛媚眼……这些肉就要喂狼了!

 有的狼开始用脑袋撞玻璃:

 “嘭!

 嘭!

 嘭!

 ……”

 张彩云知道快完蛋了。

 她要崩溃了。

 这时候, 她猛地想起车上的工具箱里有一把蒙古刀。

 那刀很小, 双刃, 极锋利, 刀把上镶嵌着玉石, 十分漂亮。

 那是早上从林县出发的时候, 化工厂一个开卡车的司机给她的。

 那个卡车司机也姓张, 他比张彩云小四岁, 长得有点瘦小, 但还算周正, 不知道为什么一直没讨到媳妇。

 他一直对张彩云很好。

 今早上他说, 一个女人家跑长途, 还是有个硬东西心里踏实。

 说他一直对张彩云很好, 主要有三个例证:

 一是他一见了张彩云就笑吟吟的。

 二是有一次张彩云的车在林县县城里被警察扣了, 哭着找到他, 他找人帮张彩云要了出来。

 三是有一回, 他请张彩云到饭馆吃过一次饭。

 他从不吃肉, 那次, 他专门给张彩云要了一盘肉。

 他说那是狼肉, 一般人都没吃过。

 张彩云以前没吃过狼肉, 她吃过兔子肉。

 那次她吃狼肉没觉得好吃, 有一股土腥气, 她想那一定是兔子肉。

 张彩云伸手就把蒙古刀从油腻腻的工具箱里摸出来, 攥紧了。

 她知道, 蒙古刀抵挡不了这些狼, 就是有枪也没有用。

 但是, 她的心中有一种强烈的仇恨, 在被吃掉之前, 她要刺向那毛瑟瑟的肚子, 刺向那白灿灿的牙, 刺向那绿莹莹的眼睛……能扎死一条算一条。

 她原来心里只有绝望和惊恐, 而想起蒙古刀之后, 却燃起了仇恨的熊熊大火。

 那些狼极其聪明, 它们立即效仿, 都开始用脑袋撞玻璃:“嘭!

 嘭!

 嘭!

 嘭!

 嘭!

 嘭!

 ……”

 拖拉机的风挡玻璃是很结实的。

 直到这时候, 张彩云才知道狼的脑袋有多硬, 车窗玻璃竟然被撞碎了。

 最先碎的是前面的玻璃。

 随着那玻璃漏了一个窟窿, 张彩云的大脑一片空白。

 她一直没有哭。

 她的车被警察扣了时, 哭了。

 哭是给人看的, 当一个人要死的时候, 就不会哭了。

 一只狼爪子伸进来, 张彩云闭上眼睛猛地用蒙古刀切下去!

 也许是因为那刀太快了, 也许是因为她用力太猛了, 那只狼爪子竟然齐崭崭地被切下来。

 幸好那刀是双刃, 否则, 她也许会用刀背切下去。

 那条狼惨叫一声, 把那断了爪子的前肢抽回去。

 但是, 它并没有翻落到车下去。

 它的眼睛蓦地射出凶残的光, 死死盯着张彩云的眼睛,把那一只没有爪子的前肢缩回胸前, 嚎叫着, 更加猛烈地撞玻璃。

 血染红了它前胸杂乱的毛。

 “嘭!

 嘭!

 嘭!

 ……”

 那窟窿越来越大了。

 “嘭!

 嘭!

 嘭!

 ……”

 另外几面的玻璃也出现了裂纹和漏洞。

 张彩云看着掉在自己怀里的那只毛烘烘的狼爪子, 感到很恶心。

 那爪子还在软软地动。

 玻璃不断掉下来:

 “哗啦, 哗啦……”

 那些狼的表情不再像刚才那样心不在焉, 它们的眼神变得急切、 凶狠、 疯狂。

 玻璃漏了, 它们已经闻到了张彩云散发的人肉味。

 一颗狼脑袋伸进来, 又一颗狼脑袋伸进来……张彩云狂乱地惨叫起来, 举刀乱扎。

 那些坚硬的狼脑袋扑过来, 一张张狼嘴咬住她的脖子, 咬住她的肩膀, 咬住她的脸……她闻到满鼻子浓郁的腥臭味。

 她惨烈地嚎叫着。

 她眼看着自己被一张张狼嘴撕扯。

 她眼看着自己的肉在一张张狼嘴里咀嚼、 吞咽。

 她眼看着一条接一条的狼钻进驾驶室, 把嘴伸向自己。

 她眼看着自己的血把驾驶室溅红了……那群狼散去的时候, 驾驶室只剩下了铁框架。

 驾驶室里到处都是碎玻璃。

 还有一堆血糊糊的毛发。

 还有一只僵硬的狼爪子。

 张彩云的丈夫叫穆万江。

 他是个很老实的农民, 平时很少说话。

 他没有脾气, 没有火气, 在家里张彩云是支柱。

 是一个到甸子上割碱草的村民发现了这凄惨的场景。

 他不是 20 号的人。

 他记住了车号, 到林县报了案。

 20 号归黑龙镇管辖, 黑龙镇归清泉县管辖。

 于是, 林县把这个情况通知给清泉县, 清泉县根据车号找到了穆万江。

 穆万江接到通知, 赶到出事地点, 已经是第四天下午。

 屯子为穆万江派了一辆拖拉机车。

 会计也去了。

 他带了四五个村民, 陪穆万江。

 穆万江到了出事地点, 他爬上那辆 55 型拖拉机的驾驶室, 看见了媳妇的一堆头发, 呆了。

 他一直坐在那里怔忡。

 大家都在下面观望。

 就这样过了一个多小时, 穆万江才慢慢弯下腰, 把那血糊糊的头发捧起来, 用一只手慢慢地抚摩, 梳理。

 天快黑了。

 穆万江还在为张彩云梳头。

 几个人在下面你看看我, 我看看你。

 会计终于仰头轻轻地说:

 “万江, 我们得走了。”

 他叫了三声, 穆万江好像才听见, 他慌张地点点头, 然后, 抱着媳妇的头发下了车……从那以后, 穆万江一下变了一个人。

 他还是不爱说话, 变的是他的眼睛。

 我说人的眼睛和狼的眼睛一样, 那只是说形状, 人的眼神和狼的眼神决不相同。

 而穆万江的眼睛变成了狼。

 他没有再找女人。

 他一直孤独地生活。

 他养了十几条细狗。

 清一色, 都是白的。

 他成天扛着双筒猎枪, 在草甸子上转悠。

 大家都知道, 他的目的不是打猎, 而是复仇。

 他出发之前, 把那十几条细狗都用铁链子锁在院子里, 几天不给它们吃一点食物。

 在狗们饿得满院子乱窜、 狂吠的时候, 他低着头磨一把重三公斤的剁骨菜刀:

 “霍!

 霍!霍!

 ——”

 先后有两条狼被穆万江消灭。

 穆万江发现了狼的踪影, 眼睛立即就变绿了, 他举枪, 瞄准, 扣动扳机:

 “嘭!

 ——”

 他散发的铁砂弹是不会要狼命的。

 他放枪更大的含义是向狗发出命令, 于是, 那十几条饿疯的细狗立即追上去, 它们在草丛中奔跑的速度风驰电掣。

 就这样, 惨剧又发生了。

 那条狼先是受了伤, 它忍着巨痛一瘸一拐朝前逃窜。

 那十几条细狗转眼把狼追上了, 狗和狼咬成一团, 狼终于寡不敌众, 哀号着倒下了, 十几条细狗把它团团围住, 吃它。

 从那些细狗撕咬的动作看, 开始狼还在反抗, 渐渐它不挣扎了, 那些狗吃得越来越从容。

 最后, 那狼就只剩下了皮毛和骨头。

 当然, 平时很难发现狼的踪迹, 更多受连累的是兔子之类, 它们都死在饥肠辘辘的细狗牙齿下。

 但是, 他经常可以找到狼窝。

 他坚决不让细狗吃狼崽。

 开始的时候, 有的细狗朝狼崽扑, 当场被他用枪放倒了。

 其它的狗再也不敢了。

 他用锋利的剁骨菜刀, 剁狼崽。

 他开始总是剁狼崽的四个爪子, 接着剁四肢, 再接着剁尾巴, 最后剁脑袋……狼崽在惨叫, 狼崽的叫声像小孩。

 穆万江把一条条狼崽分解之后, 再把那些尸块组装在一起, 很完整地摆在狼窝旁, 然后带着细狗离开。

 半年多, 他亲手剁了几十条狼崽。

 张彩云的死是真事。

 她死于一九七二年夏。

 她连尸身都没留下, 只剩下头发。

 她生前, 我没有见过她。

 我去我奶家的时候, 她已经死半年了。

 关于她惨死的描写是我的想象。

 真实情况应该比我的想象还要恐怖。

 当时, 几十条狼包围驾驶室的情形, 张彩云临死之前的心理……没经历过的人谁都想象不出来。

 不过下面是我亲身经历的。

 那记忆已深深刻在我的脑子里, 一辈子都忘不掉。

 那天, 我姐领我去草甸子上挖草药, 回我奶家的时候, 天黑了。

 黑压压的草甸子像我奶家的房子, 是圆的, 根本没有方向。

 我们迷路了。

 我姐抓着我的手, 跌跌撞撞在草甸子上奔走, 我们的心里无比惊恐。

 我的心里一直想着那饥饿的狼群, 想着那只剩下毛发的张彩云, 想着那一条条被剁碎的

 狼崽……起风了, 风远远地在嚎叫。

 像女人在哭。

 真的有女人在漆黑的草甸子上哭!

 我和我姐几乎是同时感觉到了那是女人的哭声。

 她一下抱紧了我。

 或者是她先听见的, 她触电一样抱紧了我, 而她的惊怵使我确定了那就是女人的哭声。

 我姐的身体很凉, 我能感觉到她在剧烈地抖。

 那哭声裹挟在浩浩荡荡的风声里, 断断续续。

 实际上, 那不是哭, 是嚎, 是没有泪水滋润的干嚎。

 声调悠长, 焦枯、 惨烈, 令人毛骨悚然。

 就像一个人被活活扒了皮一样。

 我也怕...

篇五: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

le:///D|/电子书/典籍3/《你有精神病》作者:周德东.txt[2010-9-5 17:07:03]《你有精神病》作者:周德东壹 恐怖的南甸子

 南甸子离红铜县城三里远。

 那里是一片碱土地,荒草丛生,布满大大小小的死水泡,生长着奇形怪状的柽柳,十分荒凉。那些水泡由于常年不流动,水泡呈暗绿色,里面没有鱼,可能孳生着人类不了解的怪异生物。

 听说,有人曾经在那里看见过一具男尸,看不见脸,因为他的身子藏在暗绿色的水泡里,只露出一双脚丫子,黑黢黢的,已经腐烂,露出白惨惨的骨头⋯⋯

 很少有人到那个阴森的地方去,那里只有成群的乌鸦。

 张来对南甸子充满了畏惧。

 听人说,神经不结实的人,最容易梦游。而梦游时,往往越害怕什么地方,越会到什么地方去。

 张来最害怕的,有一天早晨醒来,发现自己的鞋子上沾满了碱土泥巴⋯⋯

 可是,这一天夜里,却发生了比梦游更可怕的事:

 半夜时,张来突然被冻醒了。

 他睁开眼睛,头皮一下就炸了——他不是在房间里,而是站在外面,四周黑糊糊的,刮着冷飕飕的风。

 他很快看清,四周都是诡异的柽柳。一只不知道藏在何处的鸟,在长一声短一声地叫:“嘎——嘎——嘎——”那叫声古怪而孤独。

 ——所有梦游的人,都能安全地回到睡觉的地方,不管中间的路途多么难走,他都不会被绊倒,更不会醒来。这件事十分诡谲,没有人解释得了。

 如果张来在南甸子转一圈,再无知无觉地回到家中,一切都蒙在鼓里,那还好一些。可是,他梦游来到南甸子之后,突然醒了过来!

 他四下看了看,看到了公路,离他大约一里远。

 他哆哆嗦嗦地走过去。

 一个影像在他大脑中慢慢呈现出来——死水泡里露出一双男人的脚丫子,直僵僵的,一动不动⋯⋯

 此时,他根本不知道那双脚丫子是不是就在旁边的水泡里伸着,天太黑了,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个黑糊糊的人影突然挡在前面,张来的脑袋一下就轻了,停住脚,傻傻地望着对方。

 他的头发乱蓬蓬的,很长。他的五官不清,表情不详。

 两个人对峙了半天,他才嘶哑地说了一句:“八马朝前走。”

 “你说⋯⋯什么?”张来颤巍巍地问道。

 file:///D|/电子书/典籍3/《你有精神病》作者:周德东.txt[2010-9-5 17:07:03]

 “五子点状元。”他又说了一句,同时,他似乎笑了笑,笑得极具深意。

 “点什么⋯⋯状元?”

 他朝前跨了一步,几乎贴在了张来的脸上,口气突然变得阴森,:“你快疯了。”

 张来好像被电击了一下,撒腿就跑。

 他刮着了对方的臂膀。

 这个人的身子轻飘飘的,没有一点力量,似乎不是一个实体。

 他气喘吁吁跑出了一段路,忐忑不安地回头看了看——那个人依然站在原地,黑糊糊地盯着他。

 周德东永不出版的恐怖小说《你有精神病》之贰:老赵头

 午夜时分,红铜县评剧团的门房黑着。办公楼也是一片黑暗,一片死寂。

 看门的老赵头站在门外,静静地望着夜空。看不清他的脸。

 那是一张丑陋的脸,布满了烧伤的疤痕。

 听说,“文化大革命”期间,老赵头的家莫名其妙失了火,他差点把命送掉。那时候,张来还没出生。

 当年,老赵头是剧团的台柱子,小伙子英俊倜傥,风度翩翩,很多女孩子都在暗恋他。甚至有一个女孩子还为他得了相思病。后来,剧团基本不演出了,老赵头成了造反派,尽管他是小喽罗,但是却害过评剧团不少人,上至团长,下至看门人⋯⋯

 那次失火,他的头发、眉毛、睫毛都被烧光了,脸肿成了倭瓜那么大,上面青红皂白,五颜六色。随着时光荏苒,他的头发长出来了,出奇地旺盛,黑得像墨一样,而且浓密。可是,他的眉毛和睫毛却没有再生。他的脸一块块地坏死,坑坑洼洼,像一块被风雨剥蚀多少年的铁皮。

 一转眼,人就变成了鬼。

 他所有年轻的照片都和他年轻的脸一样被烧毁了。

 老婆跟他离了婚,抱着襁褓里的女儿,远走高飞。她只给老赵头留下了一个儿子,是个痴呆。

 他不可能再唱戏了,就带着痴呆的儿子,在剧团看大门。

 白天,谁都看不见那个痴呆,不知道他在哪里转悠。只有到了晚上他才回到老赵头身边睡觉。

 老赵头在这里看了几十年大门。年轻的演员们,偶尔听剧团的老太太讲起老赵头的过去,都感叹不已⋯⋯

 此时,也就是张来在南甸子狂奔的时候,老赵头朝着夜空凝望,好像在寻找一颗星星,又好像在修炼什么巫术。

 周德东永不出版的恐怖小说《你有精神病》之叁:午夜电话

 file:///D|/电子书/典籍3/《你有精神病》作者:周德东.txt[2010-9-5 17:07:03]

 一整天,张来的脸色很不好。

 他不敢对任何人讲起昨夜的事。

 在人们眼中,梦游者本身就很可怕,是一些接近精神病的人。张来怀疑很多人都有梦游的经历,只是出于和他一样的顾虑,不肯说出来罢了。

 越是把这件事压在心里,张来越是感到恐怖,感到孤独。

 下班的时候,他是最后一个走的。在路上,他不时地打量四周,观察有没有人注意自己的脸。他变得多疑起来。

 前面的人行道上,有一个黑黑的东西。

 他走过去看了看,竟然是一个手机。它很老了,差不多是十年前的产品,外壳已经磨得斑斑驳驳,极其难看。

 他四处望望,附近没有人,就弯腰把它拿了起来。

 他拨了一个熟悉的号,传出奇怪的“嘟嘟嘟”的声音。

 他没有手机。但是,他是一个好人,一个在公共汽车上总是给老幼让座的人,一个从不走盲道的人,一个节水的人,一个拾金不昧的人(只要超过100元人民币)。他把手机拿在手里,继续朝前走。如果失主找来,一眼就会看到他手中拿的东西。

 一直走到十字路口,都没有人来认领这个手机。

 他只好把它装进口袋,朝回走了。现在,他只有等失主打电话来。可是,这个电话还能打进来吗?

 马路边,有一个很宽阔的草坪,几个孩子在那里放风筝。

 他慢慢地朝家走,又开始回想昨夜的事:那个出没在南甸子的人,到底是什么人?他说的那两句莫名其妙的话,到底是什么意思?还有,他为什么说自己快疯了?

 ⋯⋯他不知道,这一切和他口袋里的手机有着黑暗的关系。

  张来是评剧演员,唱小生的,今年二十三岁。

 他家三辈都是优伶。

 他祖父唱武生,经常叼花刀,老了之后,一口牙跟少年一样缜密、坚固、整齐;他爸爸是个琴师,拉二胡,红铜县评剧团首席伴奏;他妈妈唱丑旦,实际上他妈妈很漂亮。

 剧团刚刚下乡演出回来,张来演张生,隽小演崔莺莺。

 隽小是剧团最漂亮的女孩。张来最喜欢她那段唱词:也是我走道摇动,玉佩儿响,咿呀儿呀,惊动张先生,懒读文章,咿呀儿呀⋯⋯

 file:///D|/电子书/典籍3/《你有精神病》作者:周德东.txt[2010-9-5 17:07:03]

 隽小是个农村女孩,她父母都是唱二人转的。龙生龙凤生凤,隽小从小就喜欢唱地方戏。去年,她被选进了县评剧团。

 她很刻苦,天天吊嗓子,背台词,买一些相关的戏曲VCD学习。她很开朗,爱说爱笑,剧团里很多人都喜欢她⋯⋯

 张来更喜欢她,经常偷偷向她献殷勤,剧团里的人都知道。

 不过,张来唱够了,一直想改行。他的梦想是进入影视圈。评剧团不景气,工资低,而且经常拖延。

 现在,他似乎一下就丧失了那远大的理想,只求上帝保佑他:

 千万别疯。

 天黑了。家家户户都亮了灯。有的窗帘是红的,有的窗帘是绿的。

 张来躺在床上,那个笨重的手机静静地放在茶几上。淡淡的月光照进来,它发出乌黑的晦涩的光。

 它是一个已经死去的手机。

 夜一点点流淌着,张来慢慢闭上了眼睛。

 夜很静,跟平时一样。

 没有脸色苍白的人突然出现在窗外,没有一个毛烘烘的脑袋突然从门口冒出来,床单下也没有人嘶哑地对他说:我和你背靠背⋯⋯

 可是,张来的心里却极其害怕,不知道自己睡着之后,还会不会梦游到南甸子去⋯⋯

 突然,那个手机响起来。

 他愣了一会儿,马上伸出脚去,找拖鞋。

 他的拖鞋隐藏在床下的那片幽暗里,他用脚划拉了半天,没有找到它们。拖鞋当然是两只,可是他一只都没有找到。

 他怕电话里那个人挂机,最后干脆光脚下了地。

 也许是电话里的人不抱什么希望了,当他走近手机的时候,它不响了。这个手机调不出来“未接电话”号码。

 张来在它跟前沮丧地站了半天,才回到床上。

 他想,这下完了,电话里的人一定以为,捡到这个手机的人,不想接听,不想归还,因此,很可能再不打了。

 他躺在床上,心里有点不踏实了。这算什么事呢?捡了人家的手机却不接电话。都怪那两只该死的拖鞋。

 他爬起来,打开灯,发现拖鞋不在床下。四下看了看,它竟然在床和床头柜中间的空挡里,就伸手把它拿了

 file:///D|/电子书/典籍3/《你有精神病》作者:周德东.txt[2010-9-5 17:07:03]出来,重新放在床下。

 然后,他又朝那个手机看了看。它静静地放在茶几上,一动不动。

 他忽然感到,它是一个人,一个被他偶然从外面带回来的陌生人!

 其实,任何一件物品都有人态。

 不信,你在深夜里观察四周的物品,你可以把任何一件拟人化,然后,你会发现它们的形态不同,性格不同。

 比如台灯,那是一个驼背的大脑袋老头。至于他为什么永远低着头,这是一个很深邃的秘密;比如椅子,那是敞开双腿坐着的中年人,他的表情很开朗;比如一排排的书,那是挤在一起的人,他们刚刚对旁边的人表示不满,刚刚扭动身体找到最佳的存身姿势⋯⋯

 如果,把这个手机想像成一个人,那它是一个什么样的人呢?中等个子,很敦实,脸很黑,眼睛闪着木木的光⋯⋯

  天有点阴。

 张来顺着那条人行道,慢悠悠地朝前走。

 八马朝前走。

 五子点状元。

 那两句古怪的话又在他的脑海里出现了。为了驱赶它,他开始默念一段唱词:到金山我烧的什么香来还的什么愿,为寻我战法海水漫金山,娘子你受尽了牵连⋯⋯

 突然,他听见身后有跑动声。

 回过头,他看见一个小女孩跑过来。她大约十三四岁,穿着一件花裙子,头上戴着一个草环。她从张来身边跑过去了。

 接着,他看见前面有一个人。他远远地站在那光洁的人行道上,一动都不动,定定地朝张来望着。

 那是一个男人。他中等个子,很敦实,脸很黑,眼睛闪着木木的光⋯⋯

 张来一下就傻在了那里。

 那个小女孩朝他跑过去。

 张来忽然想到,他是小女孩的爸爸,他不是在看自己,而是在看那个小女孩⋯⋯

 可是,那个小女孩跑到他跟前,并没有停下来,而是径直朝前跑去,那个男人依然定定地看张来。

 张来诧异了!

 他避开那个男人的眼睛,慢慢朝前走,一直走过那个男人。那个男人脖颈僵直,望着原来的方向,一动不

 file:///D|/电子书/典籍3/《你有精神病》作者:周德东.txt[2010-9-5 17:07:03]动。

  张来走过他之后,停下来。

 “先生,我问你一件事。”

 “说吧。”那个男人口气阴冷地说。他没有转过头来,张来只在后面看到了他的两个耳朵,他的耳朵很长,像佛。

 “你⋯⋯有没有丢什么东西?”

 “什么东西?”

 “我在问你。”

 那个男人考虑了一下,突然说:“我说了你可别害怕。”

 这句话让张来哆嗦了一下:“⋯⋯你说。”

 “我的魂儿丢了啊。”

 张来撒腿就跑!

 这个人的姿势、语调、状态⋯⋯就是丢了魂呵。

 张来跑出很远之后,惊恐地回过头,那个男人还背朝着他,木木地站在那里。

 他一直没有看清楚他的五官。

 张来只睡了十几分钟,就惊惶地醒了过来。上面这个梦简直是见缝插针。

 他扭头看了看,那个手机在茶几上静静地躺着。

 他按了一下报时器,一个女中音告诉他:还差15分钟到零点。其实,那不是一个女人,而是模拟女人的机器声音。

 他想,估计手机不会再响了⋯⋯

 好像就是为了否定他的判断,它突然响起来。深更半夜,电话的主人竟然又拨响了这个电话!

 他坐起来,怔怔地朝它看。

 在这死寂的黑夜里,听着这刺耳的电话***,张来突然有点害怕了。他胆战心惊地下了床,慢慢朝那个手机走去。

 它一边怪怪地响着,一边用苶苶的眼睛不动声色地盯着张来。

 也许是张来拖延的时间太长了,他拿起来,还没等说话,它又不响了。

 张来拿着它怔忡了半天,越来越感到这个手机有些诡怪!

 他打开了灯,在灯光下细细端详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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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它很厚,背负着一块沉重的电池。它的界面上显示着一些莫名其妙的英文字母——MICRO T·R·C。翻开盖,才能使用。.

 他把它关了机。

 可是,他回到床前,他返回来,把它塞进了木柜里的一条毛毯内,又把木柜关严,这才回到床上。

 不知道为什么,他比刚才更恐惧了——人可能都这样,越躲避什么越觉得什么可怕。

 过了好长时间,张来迷迷糊糊要睡着了,突然又听到了那个电话响起来!

 他猛地扬起头,使听觉更灵通,他首先要确定自己是不是幻听。

 假如,真是那个老手机在响,那不是活见鬼了吗?那不就袒露了另一半灵异时空的秘密了吗?那不就肯定了人类永远半信半疑的东西了吗?那不就天翻地覆了吗?

 最后,他断定自己不是幻听。他相信自己的清醒。

 确实是那个老手机在响,不过,这回显得更幽深,更遥远,更鬼祟,更飘忽⋯⋯

 听着听着,他的身体越来越轻,渐渐变成了鸿毛,没有一点重量⋯⋯

 终于,他下了地,慢慢走向那个木柜。

 他的神经紧紧地绷着,就像一条皮筋,已经被拽到了极限,随时都可能“嘭”一声断了。

 他慢慢打开木柜,那响声一下就真切了许多。

 他摸索了半天,终于摸到了那个手机,然后颤颤地按了一下通话键,把它举到耳朵旁。

 “喂?”

 他尽可能让自己的声音不像一根鸿毛,尽可能像一个好人的声音,但是他失败了。他的声音比预想的还要虚弱,像鸿毛上的一丝一毫,在沉沉的黑夜里飘飞。

 里面没有声音。

  “你是谁?”

 “⋯⋯”

 “请讲话。”

 “⋯⋯”

 “这电话是你的?”

 “⋯⋯”

 “你认识这个电话的主人?”

 “⋯⋯”

 “你认识我吗?”

 file:///D|/电子书/典籍3/《你有精神病》作者:周德东.txt[2010-9-5 17:07:03]

 “⋯⋯”

 里面一直没有声音。但是,张来明显听到了对方细微的喘息声。

 他惊怵了!

 他不再说话,静静地和他(她)对峙。

 突然,他(她)说话了,是一个类似小孩的声音,语速极快,一滑而过:“你快疯了!”周德东永不出版的恐怖小说《你有精神病》之肆:痴呆

 在这个小县城,夜一深,大...

篇六: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

一篇请公平对待

  张平今年由初中升高中他考上了某市的一所普通高中。由于他学习勤奋所以平时的测验考试他的成绩都在年级内名列前茅 得到老师和同学们的夸奖和羡慕。

 黄亮也是今年刚升上高中的学生他的成绩平平与张平是好朋友他们俩是同一个班的二人无话不谈不管在学习还是生活上他们俩都是亲密无间的。这个学期的上半个学段结束了也已经进行了期中考试当然张平又是名列前茅再次受到了老师的宠爱和同学们学习的榜样而张平此时此刻大概是他长到这么大最自豪最高兴的时刻。

 可是黄亮这一天早上突然无端地告诉了一个令张平恐惧而心寒的传言。

  “阿平啊我最近听说了一个事情我想必须要告诉你一下。

 ”黄亮神情严肃地说道。

  “哦---------什么事呀这么认真的样子你说吧我听就是了。

 ”张平抬头看看他然 后又埋头做他的作业。

  “我听别人说啊这所学校不知在什么时候被人下了个毒咒凡是成绩好的学生在某一天就会离奇的失踪或者死亡 ”黄亮小声地对他说道。

  “你在胡说些什么呀这怎么会呢难道成绩好也是有罪的吗”满口不相信的语气说道。

  “你别急据说已经有先例了。我和你是今年才上高中的所以对这所学校的情况也不甚了解我也是听别人说的好像是在 04 与 05 年的时候就发生过这样的事----------有一名高一的学生他的学习成绩也是挺优秀的 他是在学校住宿的 有一次晚自修后他竟然没有回去宿舍以他的为人是绝对不会一句话不说就无端失踪了老师们知道后就急着到处找但找了一晚上还是没找着也试过打他的手机但也无法打通。就这样过了一晚上后第二天清晨负责开课室的门的一位女同学刚打开门眼前一幕就把她吓呆了昨晚失踪的那位同学竟然被绳子拴住头颅挂在吊扇的风页上死状极其恐怖此时风页还在不停地转着他的尸体也随着转起来。还有呀。

 。

 。

 。

 。

 。

 ”黄亮绘声绘色地说道。

  “好啦还有什么呀够了这可能是被人杀害的那跟什么毒咒有什么关系呢”张平满脸狐疑地问。

  “我也不是很清楚 但我听别人说 公安人员在尸检时发现尸体背部有四个用血写的字进行到底。除了这四个血字外其它什么线索也没有所以至今还是悬案而更离奇的是他死亡时间刚好在期中考试之后而当时他的成绩是全级第一的。还有更扑朔迷离的在他死了后一天政教处的主任也离奇失踪了也是到了第二天清晨尸体才被发现了同样在他的 背部有四个血字进行到底。后来不知道是谁发现了这四个字的来历其实这四个字是失踪的主任说的。

 ”黄亮一口气认真地说道。

  “ “进行到底”什么意思啊”张平好奇地问。

  “哦对了你可能还不知道在我们来这所学校之前都是实行一个政策-----------谁的成绩好就到尖子班成绩差的就把那些差生集到一个班中。叫什么。

 。

 。

 。

 。叫。

 。

 。

 。叫哦对了叫“区别对待”政策。当初这个政策实行时也受到很多学生和家长的质疑甚至反对但政教主任坚决说要进行到底。

 ”黄亮边想边说。

  “这样好吗会不会。

 。

 。

 。

 。

 ”张平急切地问。

  “没有什么好不好的就是说要给成绩好的学生更好的教学资源但据说这个政策在发 生那两宗血案后也停止了实行。

 ”黄亮说道。

  “那成绩差的学生呢要给什么样的教学资源呀”张平问道。

  “不知道 ”黄亮干脆利索地答道。

  时间一分一秒地过去了黄亮早上说的话一直在张平的脑海里回旋萦绕着他的心头使他寝食难安。虽然黄亮也是道听途说的但“空穴来风未必无因”啊他现在正为这件 事发愁恰好黄亮下午又请假回家了张平只好一个人呆在宿舍里即使他有很多疑问也

 得等到明天再向他提问。

 “唉呀不管那么多了我就不信这个什么毒咒能把我怎么样”他自言自语道。说完他就走出了宿舍。

  火红的太阳放出大量的阳光照射在大地上 大地被晒得发热 迎面扑来的空气是非常酷热的 好像有一个大的火光圈包围着你的周围 让你喘不过气来。

 操场上的同学玩得正开心喝彩声、鼓掌声等交织成一片热闹非凡的景象好像与这个炎热的天气相对抗一样。似乎没有人记得以前发生在这里的扑朔迷离的血案。

  张平一个人在操场上漫无目的走着 虽说他怎么也不能相信这种天方夜谭的话 但他还是觉得心里闷得慌这种奇妙的感觉是前所未有的考了好成绩应该高兴才是而他怎么也高兴不起来而且还不时有恐惧的感觉。他一路走着突然在校园北面的拐角处他赫然发现一名上身穿着红衬衫下身穿一条黑色长裤的男孩靠墙边蹲着由于那里光线不足他又低着头张平看不到他的样子但张平感到很奇怪便向那男孩走过去。

  “哎这位同学你。

 。

 。

 。

 。

 ”张平拍拍他的肩膀说。

  “你不要管我”是那个男孩低沉的声音。

  张平好奇极了他决定一定要交这个朋友。

  “我该怎么称呼你”说着他也蹲下来了。

  那男孩没有理睬他。

  “我--------我今年刚读高一你--------你叫什么名字”他小声地询问道。

  “我。

 。

 。

 。我。

 。

 。

 。

 。我。

 。

 。

 。

 。16 岁了。

 ”那名男孩低着头吞吞吐吐地说道。

  “哦--------那。

 。

 。

 。你能告诉我你的名字吗我很想交你这个朋友。

 ”他微笑着很有诚意地问道。

  “我---------方健志。

 ”那男孩低着头说道。

  “哦那我以后叫你--------阿志吧我的名字叫张平。

 ”张平和蔼地说道。

  “对了你怎么不去玩你的朋友呢”张平问道。

  “我。

 。

 。

 。

 。没有---------朋友 ”他放慢腔调说道。

  “哦那---------不要紧从今天起我和你做朋友那你就不愁寂寞了 ”张平笑着说。

  “光阴似箭日月如梭” 很快就到了傍晚的时候了太阳已经下山休息了月亮却不知不觉地升上来了 张平与刚才认识的那位男孩还坐在校园的一棵树下闲聊着 突然那个男孩提出要回到课室拿回点东西张平二话没说便陪同前去。

  “这学校怎么搞的连路灯也坏了 ”张平埋怨道。

  “哼这所学校还有更坏的 ”那位男孩突然咬牙切齿地说道。

  张平用一种好奇的眼神看了看他但他并没有在意。

  不一会儿就到了课室那位男孩让张平在门外等候于是他就自己进了课室张平一个人站在走廊上他的周围一片漆黑这时他感到内心有一股寒意使他不禁打了个冷战。

  “好了可以走了。

 ”那个男孩说道。

  正在这时张平闻到了一股刺鼻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呢他心中暗暗地想着。但就是想不到是什么味道。

  “你都拿了些什么呀能让我看看吗”张平请求道。

  “都是些试卷和报纸不过不能让你看。

 ”那男孩严厉地拒绝道。

  张平苦笑着说 “看来你还是挺爱学习的以后我们互相学习我的成绩在级里面是名列前茅的 但有些东西我也不会 那以后如果你有不懂的来问我 我有不懂的来问你 好吗”

 “你的成绩很好”那男孩怪声怪气地问。

  张平听见他的语气一阵冷气从背后升起直冲头上。

  这时他又闻到一股比刚才更刺鼻的味道是什么味道呢他不停地在想。哦这种味道好像是有点腥腥的有人在这里煮饭吗不是的是有点像人血的那种气味。他还是在拼

 命地想。

  张平向周围看了看发觉这种味道是从那个男孩身上发出来的他心头一颤开始害怕起来了。

  “我我---------不是取笑你你别介意 ”张平突然变了腔调。

  “好你不是想看看我拿了些什么吗”那男孩说着把东西递给了张平张平接过。

  张平看了看 “是一张报纸与一张试卷没什么呀 ”他自语道。

  “你再仔细看看”那男孩加重了语气说道。

  张平打开了那张报纸中间夹着一张试卷借着月光可以看到试卷上清楚地写着“20分” 张平愕然了接着他看到报纸上面刊登着一则消息XXX 学校一名男生因成绩差被政教主任分配到差生班可能是不堪忍受不公平的对待结果从高楼上纵身跳下当场死亡。

 。

 。

 。

 。

 。据调查那名男生刚满 16 岁名字叫--------方健志。

  张平颤巍巍地看看那个男孩他身上的衣服在不停的滴着血水。

  “啊---------”张平大叫一声手上的东西全扔了。

  “你。

 。

 。

 。你。

 。

 。

 。你。

 。

 。

 。是死。

 。

 。

 。

 。人救命啊来人哪救命啊 ”他边跑边大喊大叫。

  突然他隐约看见前方好 像有人的影子心想有救了有救了

  “同学救救我呀有鬼啊 ”他从背后拍拍那位同学的肩膀。

  那位同学转过头 “哈哈。

 。

 。

 。哈。

 。

 。

 。你跑不掉了 ”一个恐怖的声音。

  “啊---------”张平被吓得当场摔倒在地上。

  “你知道我为什么会死吗就是因为你这些成绩好的学生什么好的资源都要给你我这些差生就只能眼睁睁看着你这些成绩好的学生高兴。太不公平了太不公平了 ”那男孩边激动地说着边一步一步地向张平逼近。

  “你饶了我吧不要杀我求求你了求求你了 ”张平苦苦地哀求道。

  “没有用了你不用求我了我已经杀了一名学生与主任了既然你名列前茅我就只有杀了你是主任说一定要把“区别对待”政策进行到底他要把我这些差生“区别对待”“赶尽杀绝” 我就把毒咒进行到底你去死吧 ”他厉声地说道。

  “啊---------”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声过后校内又回复了往日的平静。

  第二天清晨负责开课室门的黄亮刚打开门眼前的一幕竟是张平的头颅被绳子拴住挂在吊扇的风页上风页在转动着而张平的尸体也跟着转起来。

 完

 第二篇怪胎

 李光是某企业的老板他只有三十出头可他在本市内可谓是威名远播只因他这个人的工作能力实在是很强而且又会讨客户的欢心所以他的客源是非常之广的业绩一直都不错。事业可算是得志了可爱情就不得意了因为他还是单身还未找到他的另一半。

  一转眼到了今年的五月份他终于找到他的真爱与外地的一位年轻的女人结了婚婚后的生活也够甜蜜的他在这时感到非常幸福。但被幸福包围的他并没有放弃正常的工作依旧是早出晚归因为作为一名企业的老板很多时候是要应酬客户的所以平时他没多少时间顾及妻子每到晚上就会被客户盛情邀请到夜总会歌舞厅等灯红酒绿的地方但他妻子却毫不知情总以为他的工作忙分身不暇。虽然李光深知妻子对他情深意重他自己更认为不应该出入那种地方但他又不能得罪自己的客户再加上他也是一个正常的男人对女性也是有一种欲望的所以大多数情况他都会欣然接受客户的邀请。

  这天凌晨 2 点钟左右李光如往常一样接受了客户的邀请又喝了很多酒拖着沉重和疲惫的身体回到家中他的妻子早就睡下了他轻轻地进入到房间里正当他准备换衣服睡觉时他的妻子突然醒来了妻子小声温柔地说 “阿光你可回来了。

 ”李光下意识立即回

 过身来对妻子说 “哎是我回来了你怎么还不睡呢”妻子注意到他的神情问 “你怎么了说话言不由衷的对了你这么晚回来你去哪儿啦”李光一下紧张起来了语无伦次地说 “我我。

 。

 。

 。

 。我。

 。

 。

 。

 。生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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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要谈 ”妻子不解地问 “你今晚怎么回事”说着她就闻到李光满身的酒气一脸不高兴地说 “你又喝酒了你别喝那么多了酒对身体不好。

 ”李光附和地答应 “哦我知道了。

 ”话音刚落妻子开玩笑道 “跟客户谈生意喝点酒是正常的不过你要是做了对不起我的事背叛了我对我不忠的话那我就跟你。

 。

 。

 。

 。

 ”话没说完李光马上辩驳道 “你疯了说这种话你不背叛我就很好了 ”说完后两人互相对看都笑出声来了。第二天早上起来他妻子满脸笑容地对他说 “光啊我昨晚忘了告诉你-------我怀孕了。

 ”李光怔了一下目光诧异地看着妻子很久才回过神来问 “怀孕多久了”妻子笑着说 “两个月了。

 ”

  眨眼间又过了半年李光妻子已经怀孕八个月了她的肚子已经像铜罗一般大从外面看起来也和其他的怀孕妇女一样没什么不同的。要说不同的就要说李光对妻子的态度不同了在妻子还没有身孕时他还会每隔几晚就会有一晚很早回家的但自从知道妻子怀孕后他的态度就发生一百八十度大转变不到天亮他是不回家的妻子对此也是看在眼里恨在心里。可只有那天晚上李光就比平时早回家了但在回家之前有一个地方他是必然要去的--------夜总会。李光今晚又与几位客户去了夜总会了在他看来虽说妻子怀孕八个月了但也并不是什么大事要说早回家那也不必太早在他心里还是他企业的业绩最重要 于是他又是用老办法瞒骗妻子 自己与客户去夜总会开心了 而他的妻子却在家里 “独守空房” 。凌晨 4 点钟这个城市的喧嚣已渐渐地沉寂下去他开着他的小轿车一路飞驰打开车的窗口微风轻轻地吹拂着他的头发风从他的耳边擦过过 “呼呼。

 。

 。呼”地作响他顿时感到外面的空气很清...

篇七:周德东哪本作品最恐怖_盗版者

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邻居-500万凶案 人类有一个邻居,我们看不见它们,它们却能看见我们。突然出现一个度假村  一男一女到山里玩,迷路了。  他们开车转来转去,天快黑的时候,看到了一个风格奇特的度假村。十来座木屋,在郁郁葱葱的树丛中忽隐忽现,黑顶白墙,透着某种凶兆。  面向山路的木屋挂着一个牌子:大堂。  这对男女走进去之后,看到里面的灯光是绿色的,有点黯。  总共有三个工作人员,都穿着白衣黑裤工作服,其中两个是背影,很壮实的样子,正在吃什么。另一个皮肤很黑,五官就显得有些深邃。他坐在服务台里,好像在等待顾客光临。他的胸上挂着牌子,上面写着“值班员”。  “两位住吗?”值班员站起来,问。  “这里离三番市有多远?”男人问。  “80里。”  “在哪边?”  “在那边。”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男人看了看女人,说:“我们走反了。住不住?”  女人说:“我累了。”  男人说:“我们要个夫妻间。”  女人把眼光转向那两个吃东西的人,突然拉了拉男人。男人看过去,下意识地问:“怎么了?”  女人急忙瞟了那个值班员一眼,使劲顶了顶男人,示意他不要声张。这时候男人的眼睛也直了。  值班员一边登记一边淡淡地说:“它们都是这山上的猩猩。”   那两个猩猩好像知道在说它们,转过毛烘烘的脸来,朝男人和女人龇了龇牙,然后继续吃果子。  “它们怎么穿着衣服?”男人惊骇地问。  “它们都是经过训练的,能给客人引路、开门、送水果。人多的时候,它们还演节目。这是我们度假村的特色。”值班员又说。  这一男一女出来时,天已经彻底黑了。  青石路凸凹不平,两边的荒草时不时地冒出来。  每个木屋的门外都挂着一个圆圆的纸灯笼,幽幽地亮着,白晃晃的。风刮起来,那些灯笼就像命运一样,轻飘飘地飘来荡去。  他们住的是3号木屋。  值班员引路,却没拿手电筒。他应该是山里长大的人,很善于攀爬,走得快极了。山路陡峭,他猫着腰,双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手都快摸到地了,动作有点丑。  女人挎着男人的胳臂,深一脚浅一脚地走,不放心地说:“你记点路啊。”  男人小声说:“没问题。”  女人说:“我总觉得,这地方有点瘆……”  值班员回头说:“其实这里挺安全的,强盗都不来。”停了停,他说:“就是乌鸦多。”  男人女人都下意识地抬头朝上看了看,树叶密匝匝黑压压。不知为什么,值班员突然压低了声音:“那树上,至少有三分之一不是树叶……”  女人用力抠了男人一下。  男人咳嗽了一声,问那个值班员:“今晚住了多少客人?”  “就你俩。”对方一边说一边笑了笑:“不要怕,我就睡在4号,我是你们的邻居。”乌鸦送来的喜讯  这个木屋很袖珍,很童话。男人和女人走进去,脑袋差点挨着棚顶。  实际上它是一个空中楼阁,下面是一个斜坡,长着高高的草,用几根粗壮的柱子支撑起来。防潮。人在里面,只要一走动,整个木屋就“吱吱呀呀”响。  里面的灯同样是绿色的,有点鬼祟。  木屋正中央,有一张很大的双人床。旁边,有一桌一椅……这些木器做得很简易,很粗糙,都涂着黑白两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色。床头的墙壁上,挂着一幅水墨画,画的是深秋的一条小河,河边有一棵老树,树上落着几只鸟,那应该是乌鸦。  窗子低矮,外面有一个小小的凉台,摆着两张躺椅,中间一个大木墩,放着茶具。窗子一侧有个木柜,上面放着一台电视机,现在它没有打开。  好像有蚊子,他们一进来就点着了蚊香。  男人把窗帘拉上,说:“吃西瓜吗?”他们在路上遇到一个山民卖西瓜,买了一个最大的。  女人说:“不想吃。”  于是,两个人就躺在床上说话。  女人有些心神不定,说:“你有没有觉得,这些木屋不像是……人住的房子?”  “为什么?”  “太小了。”  “可能是习惯问题吧。”  “还有,那两个猩猩……它们,它们太像人了!”  男人静默了。  过了一会儿,他突然说:“你想没想过,那个值班员就很像猩猩?”  女人哆嗦了一下。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为了调节气氛,男人说:“我们太多疑了,没事儿,睡吧。”  接着,他坐起来,开始脱衣服。忽然,他想起了什么:“差点把正事忘了——今天体彩开奖。”  女人说:“这里能收到5套节目吗?”  “不知道。”男人爬过去,打开了电视机,竟是黑白的。他调了调,5套出来了。  女人说:“时间还不到,关了吧。”  男人就关了。这回,他爬到了女人身上:“要是中了500万,你想干什么?”  “开个度假村。你呢?”  “我要是中了500万,就把门锁起来,在家里数上三天三夜,然后,把5元的放一堆,把1元的放一堆。”  女人憋不住笑出来,把他推到一边。  两天前,男人买了40注彩票,当时女人在身边,他开玩笑说:“我要是中了大奖,分你一半。”  女人说:“我才不要你的呢。你借我点零钱,我也买一注,试试运气。”  于是,男人就笑着“借”给了她两块钱……  电视上开奖时,两个人正在做爱。窗外的乌鸦叫起来,此起彼伏,那声音很黑暗。  男人停住了,说:“对不起,我把号码记一下。”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女人说:“讨厌。”  男人光着身子爬起来,迅速记下了那7个号码,然后,他掏出自己的彩票,反复对了几遍,说:“还是不沾边。”然后,他随手扔了那几张彩票,说:“你看看你那个。”  “我都忘了放哪儿了。”  “找找。哪怕中个末等奖,也算给咱们一点安慰。”  女人抓过挎包翻了翻,没有。她又打开装在挎包里的钱包看了看,还是没有。最后,她总算在口袋里把那张彩票找到了。  男人把中奖号码递给她,她大大咧咧地看了看,眼睛一点点瞪大了……  外面那些乌鸦还在失魂落魄地叫着。关系  男人紧紧盯着她的眼睛,小声问:“中了?”  女人的手颤抖起来,大声说:“我中了!”  “多少?”  “500万!”  男人的眼光一下就放了光,喃喃地说:“你的命真好啊,一注就中了……”  女人的胸剧烈地起伏着,说:“命真好……”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两个人好像在对话,其实他们互相毫不专注,都在快速地梳理着内心的乱麻。  终于,女人有点不好意思地说:“瞧,我借你的那两块钱还一直没还你呢。”  男人的脸色一下变得很不好看,他掩饰地别过头去,说:“你这不是侮辱我吗?”  女人把那张彩票放进钱包,又把钱包塞进挎包,然后一下搂住男人的脖子,兴奋地说:“刘渝,我不会忘了你的,放心吧!”  男人转过头来,干干地笑着,眼睛颤颤地看着她说:“记住我又怎么样?”  “今后不论你遇到什么困难,我一定帮你!”她一边说一边放开男人,开始穿衣服。  “你干什么去?”  “我回家!”  “明天吧。”男人说完就躺在了床上。  “你送我回去吧,我太激动了!”  “把我扔在这儿?”  “咱俩一块回去。等兑了奖,我请你去泰国,好好陪陪你!”  “要回你回,我不走。”男人变得冷冰冰了。  荒山野岭,又这么晚了,根本没有车。如果男人不回去,女人毫无办法。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两个人不自然地对视着,突然僵持住了。两簇烈火迅速熄灭,坚冰渐渐形成……在这样冷静的氛围里,两个人的关系得到重新审视。  他们是三个月前在酒吧认识的,之后就鬼混在一起了。男人有老婆,女人是离异。女人一直花着男人的钱。  “你怎么了?”女人又一次用胳臂勾住男人的脖子,轻声问。  男人也缓和了语气,说:“天这么黑,我们更找不到路了。而且,你知道,我开车是个半吊子。”  “可是,我有点怕……”  “你怕我?”  女人很敏感地看了男人一眼:“你说什么呢?”  男人把眼睛移开。  “我怕出什么岔子。”  “没看错吧?你再对对。”  显然,女人不想再让那张彩票抛头露面,她说:“不用。”  男人伸手把她抱在怀里,一下下吻她。  他们吻得很机械,很麻木,毫无内涵,就像浮躁的人在一口接一口抽烟,就像心神不定的人在不停地敲手指。女人甚至舔到了男人脸上微微发咸的汗渍,男人也尝到了女人唇边的胭脂味。实际上,他们是用对方的脸挡着自己的脸,私下里想着心事。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男人阳痿了,他软塌塌地躺在了女人身边。  女人突然说:“不,我现在就回去!”  她一边说一边坐起来,快速地穿衣服。看得出来,这次她是下定了决心。男人冷冷地看着她。  很快,女人穿好了衣服,拎起挎包就走。  出了木屋,是一段很陡的木楼梯,爬下去有点费劲。女人停住,回头看了看——男人披着风衣,近近地站在她背后。  本来,他在床上躺着,而且光着身子……  他的迅捷让女人愣了一下。  他一下抱住了她的肩膀,像平时想要她时那样有力,低声说:“不要走。”  这股力量是不可抗拒的。女人只好跟他返回来。从现在开始,凶吉未卜。  男人返身把门关严,闩好,然后脱掉风衣,躺在了床上。女人只是脱掉了外套,小心地躺在了他旁边。  男人关了灯。  开始两个人都没有说什么。过了好半天,女人才小声问:“现在有没有十点?”  “我估计快十二点了。”男人一边说一边摸起手机看了看:“十一点零几分。”  “我用一下你的手机。”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干什么?”  “我给我家里打个电话,让他们高兴一下。”  “他们会问你现在在哪儿,你怎么说?”  “我来之前跟他们说了,我跟你在一起,没事的。”  男人静默了一阵儿,明察秋毫地说:“你确实开始防备我了。”  女人马上说:“好了,我不打了。”  这个木屋做得很粗糙,到处都是缝子。关了灯,那些缝子一下就明显了。从上面看出去,甚至可以看到星空。看下面,黑糊糊的,是木屋下深不可测的草。从四周望出去,可以看见黑黝黝的树木。  不知过了多久,女人突然说:“哎,你感觉到没有,这个房间里好像多了点什么……”  “多了500万。”  “好像是一双眼睛……”  “别胡说了。”  女人又狠狠抠了他一下,小声说:“你相信我,是一双毛烘烘的眼睛……”  男人伸手打开了灯。在绿色的灯光下,床上的两张脸都很难看。男人的绿脸扭头看了看女人的绿脸,说:“在哪儿?”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女人四下看了看,不说话了。凶器  高大的男人平躺着,不知道他睡没睡着。借着外面纸灯笼飘闪不定的光,能看见他高低起伏的脸。  四周静极了,乌鸦不再叫。  自从这对男女走进了这个木屋之后,那个值班员再没有出现,更别提那两个猩猩了。好像这个度假村只剩下了他们两个人。风吹过来,远远近近的树丛低低地响,那声音毛烘烘的。  女人一直睁着亮晶晶的双眼。  她好像一动不动,其实,她的中指和食指变成了两条腿,蹑手蹑脚地走在床单上,这样移动胳膊声音最小。她的手爬向床边的桌子,爬向那个男人放在桌子上的风衣……  男人似乎有所察觉,他转过脸来,极其清醒地问了一句:“你干什么?”  “我有个想法。”  “什么想法?”  “如果我真的兑来500万,分给你一些。”  男人干巴巴地问:“多少?”  “其实有些事我一直没有对你说,我过去做生意,在外面欠了很多债,我要拿出一部分……”  “我只想知道,你分给我多少?”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25万。”  男人转过脸去,长长出口气,说:“你中奖了,我凭什么分二十分之一呢?没道理。”  “……你嫌少?”  “这是你的钱,我一分都不会要的。”停了停,他突然压低声音,意味深长地说:“我只想要回我那两块钱。”  女人愣了愣,马上说:“你放心吧,这500万早晚是你的。”  男人再一次转过脸看她。  “因为我想嫁给你。”  男人很狡猾地笑了笑:“我没那福气。”  女人似乎一下就绝望了,不知再说什么。外面的纸灯笼突然灭了,木屋里伸手不见五指。  男人叹了一口气,说:“停电了。”  黑暗中,不知道谁的心跳得“扑通扑通”响。  男人好像在问自己:“怎么办呢?”   黑暗中,那颗心跳得越来越剧烈。  男人仍然自言自语:“太渴了,吃块西瓜吧……”

 file:///D|/处理ing/料/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79部)/周德东恐怖小说合集/邻居(4部)/邻居-500万凶案.txt[2009-8-19 8:56:43]  然后,他像梦游一样慢慢坐起来,摸黑拿起风衣,掏来掏去……  黑暗中,那颗心突然停止了跳动。  男人停住手,把脸转向女人,冷冷地问:“我的水果刀呢?”  女人紧张地说:“我不知道哇。”  黑暗中,男人直直地盯着女人的方向,女人也直直地盯着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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